今天算是個例外——大概也能說得上天時地利人和?偏偏在他早已經放松下來,甚至快要習慣身邊多了個池恒洲的時候下了場大雨,一下子把他從溫柔的幻想裡拽了出來。
房間裡早已經打好了暖氣,等聞疏清出來時沒半點不适。
他的眼神往房間裡掃視一圈,忽然皺起眉。
池恒洲呢?
聞疏清踱步到窗戶邊,轉季下的雨雖然氣勢洶洶但總歸時間不長,他洗完澡出來時外面早已經停了雨。
聞疏清抿了抿嘴,強行按下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轉身坐到床上。
門在接近半小時之後才被敲醒,聞疏清冷着臉打開門,卻發現走廊裡空無一人。
聞疏清下意識一低頭,卻看見門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蛋糕盒。他蹲下身,發現上面還貼着一張便簽紙,飄逸俊秀的字體寫着:“補一個生日蛋糕,祝十九歲的聞疏清往後都快樂。”
端正又不失辨識度的字,聞疏清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出于誰之手。
他撕下便簽紙,提起蛋糕卻沒有第一時間往裡走,而是往外又走了幾步。
這一次,終于正面迎上了那道視線。
“消氣了嗎?”池恒洲低低地說。
聞疏清一邊的眉毛往上挑,把那張便簽紙揣進兜裡:“我有什麼好氣的。”
池恒洲沒反駁:“嗯。”
聞疏清轉過身:“去吃蛋糕。”
“好。”
池恒洲大概是考慮到聞疏清需要身材管理,買下的蛋糕也并不大,精緻又小巧的模樣看着很可愛。
把蛋糕放在窗邊的桌子上,很有儀式感地往上插了幾根蠟燭,還關上了燈。
外邊的天早已經沉了下去,唯一的燈源隻能倚仗微弱的燭光。
“不許願嗎?”
“……”
在池恒洲殷殷的目光裡,聞疏清雙手合十,閉上了眼。
“你不問我許的是什麼願嗎?”
池恒洲搖頭:“說出來就不靈了,還是藏在心裡别告訴我吧。”
“如果要說靈不靈的問題,那這個生日就過得很不正規吧?”聞疏清無奈地彎了彎眼睛,“十九歲的生日挪到二十六歲來過,真有神仙能響應我的願望嗎?”
“會有的。”池恒洲的目光非常柔和,在蠟燭的照耀下更添幾分專注。
聞疏清下意識移開視線:“先不讨論有沒有神仙,你怎麼這麼肯定?”
“你這麼好,你的願望肯定會實現的。”
聞疏清深呼吸一口氣:“比神仙更不靠譜。”
話是這麼說,但他到最後也沒說出自己到底許了什麼願望。隻是對着還在吃蛋糕的池恒洲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幼稚。”
池恒洲想了想,又往完好的蛋糕上多切了一刀:“那作為壽星,你要多吃一點嗎?多吃一點甜的,有助于身心健康。”
“哪兒來的理論,我就聽過多吃蛋糕助肥胖的道理。”聞疏清還是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一小塊兒蛋糕。
輕盈的奶油很快就化在嘴裡,隻留下甜膩膩的味道,如果不是那一小塊奶油留下的味道實在太明顯,估摸着聞疏清還會懷疑自己到底吃了沒。
聞疏清默了三秒,還是沒忍住地牽起了嘴角。
“遲來的生日快樂,我的壽星。”
“收到了。”
翌日清晨,早早收拾好行李的池恒洲站在門口:“公司那邊我沒辦法離開太久,不然……畢竟沒有他們在工作我在休假的道理。”
“不用跟我解釋。”聞疏清靜了兩秒,“路上注意安全,下一次見面應該是C市。”
“嗯,好,C市見。”
臨了出門的時候,池恒洲又轉過身來:“我會等你的。”
“……”
這一回聞疏清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大概是池恒洲的态度太自然,自然到聞疏清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該以什麼态度反駁他。
聞疏清走出酒店,目光卻不自覺停在路邊正開得恣意的迎春花,明黃色的花瓣鮮豔又抱團,強行将大半過路人的目光征收。
聞疏清伸出手,落在手掌的陽光散發着淡淡暖意。
今天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