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密一雙新款籃球鞋,葉月對與黑羽學長的短暫“約會”守口如瓶,到家後見她徹底恢複往日常态,仙道有意無意提起這件事的頻率高到遲鈍如她亦有所察覺。
“要我說幾次,就是很正常的約會啊。”
葉月坐在梳妝櫃前,桌上攤着本美妝雜志,年輕漂亮的女模特是她今日妝容的裝點模仿對象。
“那正常約會有哪些流程你知道嗎,小七?”
仙道撐着半邊臉,從鏡子裡看她,笑的莫名其妙。
“哎呀,你好煩,别擋着我化妝行不行?”
吃晚飯的時候還挺正常,沒在媽媽面前提這事,沐浴後就停不下了,确切來說是從昨天晚上開始,仙道變得很啰嗦。
“是要出去?”
歪着的腦袋定定注視着她。
直男思想叫人頭疼,房間裡挂上了幾套搭配好的服裝,的确是之後要換上比較一下的,可這并不代表妝容完整穿戴整齊就要出門見誰了。
“沒有啦,我和誰出去,就是想試試嘛。”
葉月耐心解釋道,接下去要萬分仔細。
她倒抽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像是抱着手榴彈似的擡起手臂,兩根手指捏緊睫毛刷的尾部,逐步靠近自己的上眼睫,眼珠子追随細長的睫毛刷,根根分明的眼睫毛被動拉長,再拉長。
蝴蝶展開翅膀,仙道目不轉睛。
“小七,不擦這個也很長了。”
他感歎着說,另一側沒刷過睫毛膏的眼睫毛絲毫不遜色,這番話按理說是發自肺腑的誇獎,到了女生耳朵裡大變樣。
“你是說我買的東西不好?”
冤枉!
明知道化妝時多說多錯,仙道就是忍不住逗逗她,葉月還從沒有如此緊張的表情過,隻有在屏氣凝神往小臉上抹東西時才會像這樣身體僵硬,畢竟是新手,熟練度有待加強。
“沒有沒有,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啊。”
仙道擺手表示無辜,口氣軟綿綿,絕口不提言語中的措辭不當,嚴格來說這支睫毛膏是他買的。
“效果很好的,阿彰,你要試試嘛?”
頂着半張臉的妝,葉月笑的狡黠,突然從凳子上站起來,将同坐在一旁的仙道的椅子轉過九十度,展開雙臂圍住了他。
“饒了我吧……”
推倒她輕而易舉,可仙道從不那麼做,他接受葉月每一次的靠近,摸摸鼻尖,輕笑着舉雙手投降。
“哼。”
葉月像小狗嗅食似的在他兩側臉頰吸氣,突然低頭盯着鼻孔看,瞳仁純淨無暇,膚若凝脂的小臉在仙道的視角中異常好笑,畢竟左右臉有差。
怎麼就紅了一半呢?
“小七你……”
頃刻間,另一邊的臉微微泛紅,追上了早已紅透的一邊。
“嗯?”
心動是最完美的腮紅。
“什麼東西會變紅?”
好奇心作祟,寬大的手掌一把捏住少女下巴,溫熱手指壓在皮膚上,光滑如玉,手感奇好。
正當他享受着十六歲吹彈可破的少女肌膚時,對方立刻不樂意了。
“妝,妝,妝要花了!”
在掌心掙紮,一個沒站穩,重心往仙道懷裡傾,一句話後卧室發出尖叫聲,緊随而來哐當巨響,驚動了客廳收拾屋子的長輩。
“怎麼了?”
仙道母親口氣平平。
“我錯了!”
“我錯了!”
坐在仙道交叉雙腿上的葉月撐起結實胸肌支棱上半身,渾濁的空氣中與身下之人異口同聲道。
“真是的,小彰出來拿毛巾。”
長輩見怪不怪,搖着頭留下半條門縫離去。
“啊呀,都怪你!賠我!”
“嗯?怎麼怪我?”
仙道揮揮手,拍去打翻後空中飄浮的散粉,在模糊的視線中揉眼睛,未料刺猬頭在劫難逃。
“你捏我臉,阿彰!”
“因為很可愛啊,小七。”
作為“事故”第一責任人,仙道難辭其咎,扶着她肩确認站穩後,跟着起身的少年又見少女彎下腰。
“你變老爺爺了!”
葉月樂不可支,撸了幾把仙道頭發,整個身體笑軟了往他胸口接連砸好幾下。
“是嗎?可是小七,你也變老奶奶了哦。”
仙道将兩隻手都插入葉月柔順的長發中,兩雙手不斷撥弄着對方的腦袋,空氣再次混沌一片,看不見的兩張臉,就像是能用視線撥開雲霧般,在朦胧視界中尋找對方身影。
“你先變老爺爺!”
“那你也是老奶奶。”
低二十公分的少女,頭頂上殘留的散粉随着仙道不斷用手輕揉,亮晶晶的粉末如同北海道初雪揚起,緩緩落下。
“不要不要,Nana永遠十六歲,Akira六十歲!”
“那Nana會照顧我的吧?”
“欸?可是你好重的!”
“還好嘛我覺得……”
“不要不要!”
“……”
一片狼藉中,兩人連椅子都忘了扶起,将整片地越鬧越淩亂,直到門外有人忍無可忍再次闖入。
“十六歲,不是六歲了你們!”
仙道母親扶着額頭提高音量表示這是最後警告。
“阿姨是他!”
“媽……”
好吧,仙道無法指認葉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兩隻滿頭白的小花貓灰溜溜爬出門,在長輩指揮下用拖把和毛巾将梳妝台清理幹淨,試妝宣告失敗,雙雙擦掉身上的散粉後又牽着手出門重新購置一盒。
關于“約會”,仙道仍不死心,作為越野口中全陵南最滑頭的男人之一,隻有他自己清楚在葉月面前魔法會失效,他的各種招數但凡她不想接,嘟着嘴舉起手将他推開便是了。
六月的尾巴忙過一年裡的任何時候,聯合決賽後兩輪對仙道而言可謂背水一戰。
“阿彰,為什麼要連着兩天比賽?”
葉月看着比賽日程表,困惑不解。
“抽簽決定的,假期是去青森嗎?”
仙道輕描淡寫道,刻苦的訓練與不懈的奮鬥,他總能輕飄飄帶過,不想葉月替他擔心的同時,隐隐透露無往不利的自信。
“嗯!每天要吃兩顆大蘋果!”
少女展開雙臂,作出誇張手勢。
“就你這張小嘴啊,最後一定又是丢給我。”
仙道接過彥一送來的毛巾擦汗。
“略,略。”
她快速做了鬼臉,乖乖擰開一瓶才買來的冰飲遞去。
球隊衆人在一旁稍作休息,越野黑着臉對教練網開一面準許非球隊相關人員觀摩訓練表示不滿,秀恩愛什麼的最讨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