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就這麼由着自己的性子休沐了好幾日,直到習楠托人帶話到習府催促夙月趕快進宮,夙月才回到了太醫院。
有了當貴人的妹妹就是好,從前想要休假簡直是難于登天。而如今,即使這麼些日子沒去太醫院也不會有人過問,更不會有人刁難她。夙月可真後悔沒有再多偷懶幾天。
“習太醫,我要是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見我啦?”習楠的臉竟然出現在太醫院,夙月險些以為自己已經老眼昏花。
“你不在槿園好好呆着,怎麼自己過來了?”夙月有些驚訝。
“堇說今日有人送來特别好的海棠,便想我也去看看。正巧我們路過這裡,我便來找你一同去看。如今堇正和公主驸馬爺在外頭候着呢。我聽說那海棠竟然是水藍色的,特地來叫你和我一道去。
“水藍色的?”夙月從來沒見過水藍色的海棠,自然也很想去看看。隻不過……
“帝君同意我去嗎?”夙月又問道。
“快快快,瞎磨叽什麼呢。我已經幫你得到特許啦。你要是再不快些,可就讓堇就等了。要是掃了他的興緻,你可小心吃不了兜着走。”習楠見着夙月猶猶豫豫的樣子,便迫不及待地推着她走。
夙月心想習楠說的也有道理。戎楚畢竟貴為天子,伴君如伴虎,自己還是少惹為妙。
“拜見帝君。”
“起來吧,都是自己人。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可以不必行禮。”戎楚淡淡道。
“是。”夙月站起來,撫了撫衣服上的灰塵。
如此一來,夙月便也省了向宜荌行禮。隻不過,不知宜荌心底會不會不太高興。
今日戎楚的穿着很是随意,倒少了些壓迫感。夙月知道宜荌在看她,便也看向宜荌。兩人皆是出于禮貌性的相視一笑。隻是那玄夜,竟然不在。
“驸馬爺上哪去了?”習楠問道。
“他有事先走了。”戎楚答道。“我們走吧。”
于是一行四人便往前邊的花園走去。
這水藍色的海棠果然是不一般,有種流水的通透之感,色澤明亮清新,仿若大海,又像極湖水,實在是讓人過目不忘。見慣了姹紫嫣紅的花,如今見着這水藍色的海棠,夙月實在是頗為驚喜。
“宜荌,你看這花如何?”戎楚随手摘了一片花瓣,聞了一會兒。
“蒲家真是有心。據說這是蒲家小姐蒲沁曆時兩年才種出來的,可真是心靈手巧。”宜荌笑道,一舉一動,皆是風情萬種。
“哦?的确是有心了,該賞。”戎楚又順手将花瓣扔在了地上。
“說來我們此次去豐國建交,蒲沁可真是功不可沒。雖說建交之事大局已定,但若不是蒲沁錦上添花,将種出的珍貴海棠進獻給豐國的皇帝,令其龍顔大悅,恐怕事情也不會如此的順利。”
戎楚隻是輕笑一聲:“你分析的倒挺透徹。我記得蒲家還有一個很出色的公子,隻可惜你已經出嫁,要不然将你許配給他豈不是天作之合?”
宜荌卻不說話了,臉上還挂着笑意。
戎楚仿佛是發現了一朵很合心意的海棠,便摘了下來,又轉手插在了習楠的頭上,深情款款地問道:“喜歡嗎?”
習楠沒想到戎楚會突然來這一出,有些小驚訝。
“喜歡。”習楠笑得像個孩子。
夙月越來越覺得習楠對戎楚的感情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可是這樣于習楠而言,真的好麼?
宜荌倒沒怎麼關注兩人的調情,自顧自地賞起花來。自從兩年前在南宮府撞見戎楚與宜荌接吻的那一幕,夙月就一直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有種微妙的聯系。隻是無論夙月怎麼看,都不覺得這兩人之間有愛。
“時候也不早了,你陪我去上書房看奏折吧。”戎楚說罷便拉着習楠走了,習楠臨走時回頭看向夙月,露出了一個略帶歉疚的表情。畢竟是她把夙月拉出來的,如今卻又把夙月扔在這。
自古以來,能進入上書房,對于一個妃嫔而言,無疑是一個至高無上的榮耀。而如今習楠得以進入上書房,戎楚對她的信賴和喜愛可見一斑。
“夙月姑娘。”宜荌冷不防的一句話,讓夙月不禁打了個寒戰。
夙月不知道宜荌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也不正面回答她,隻道:“微臣不知道公主在說些什麼。”
“呵呵。”宜荌紅唇微翹,繼續低頭聞着水藍色海棠的花香,右手挽起了鬓邊垂下的秀發。果然是絕色的美人,換做任何一個男人,恐怕都會把持不住。
可夙月卻越來越相信,美麗的東西往往緻命。
“習太醫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宜荌對這海棠實在是喜歡得緊,還想再多呆一會兒。”
“是,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