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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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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七被捕的消息,沒有在宋祈的圈子裡泛起任何漣漪。

警方的行動極為隐秘。

抓捕是在淩晨進行的,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沒有槍聲,沒有驚動鄰裡,隻有幾輛沒挂牌的車悄無聲息地将人帶走。所有痕迹都被小心翼翼地抹去,甚至連鄰近的監控視頻都在當晚被覆蓋了一層無害的假影像。

警方接管了兩個女大學生,安置在一個偏僻的鄉鎮,所有與她們有關的記錄都被抹去。她們的手機、身份證件以及其他可能暴露身份的物品全數銷毀,甚至連社交平台的賬号都被清空。

阮雲琛的那份“僞裝報告”起了關鍵作用。

阮雲琛将一份僞造的證據遞交給宋祈——一張徐七“帶着裸照潛逃”的監控截圖。照片模糊,卻足以令人信服。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徐七“潛逃”的僞造行程單和幾段不太清晰的監控錄像,完美地構建了一個徐七帶人私吞贓款後倉皇出逃的假象。

在警方的掩護下,這些“證據”被巧妙地流傳到宋祈的手下。

宋祈的團隊接收到消息時,已經是兩天後。

有人提到港口的船票交易記錄;有人提到徐七曾在港口附近出現過;還有人補充說,徐七的電話從抓捕當晚起便再也無法接通——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個結論:徐七背叛了宋祈。

宋祈暴怒,卻沒有太多時間深究。

他的人手已經捉襟見肘,再加上最近幾筆關鍵交易臨近,稍有閃失便會讓他所有的努力化為烏有。一個不夠忠心的手下,對他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不想活了,就随他去吧。”這是他最終的答複,語氣冷淡,帶着幾分掩飾不住的不屑。

在阮雲琛的耳機裡,廖緻遠的聲音平靜得近乎冷酷:“這個騙局,最多能拖三個月。”

三個月的時間,對阮雲琛來說,足夠了。

那天回去的時候,兩個人一路都隻有沉默。

阮雲琛走在前頭,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息。阮秋跟在她身後,手裡捏着平闆,步伐比她稍慢半步,卻沒有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

街道上的燈光映在地面上,拖出兩道交疊的影子。

阮雲琛的肩膀微微向前傾了一點,像是無意識地戒備着什麼。而身後的阮秋則始終保持着那個安全距離,不遠不近,像是某種看不見的默契。

夜風卷過,帶來一絲涼意,還有一縷微不可察的血腥味。阮雲琛的眉頭輕輕動了一下,後背的傷口隐隐作痛,黏膩的血液順着衣衫滲出,貼在皮膚上,帶來刺骨的寒意。

街邊的塑料袋被風揚起,發出一陣窸窣的響動。

阮雲琛沒有回頭,阮秋也沒有開口。沉默像是某種無形的線,将兩人牢牢地綁在一起,卻沒有任何一方試圖掙脫。

阮雲琛的步子稍稍快了些,像是要甩開那陣不适。可身後的影子始終如影随形,不遠不近,默默地跟着她。

他們的影子穿過一條又一條幽暗的小巷,像兩條平行線,彼此靠近,卻始終沒有交彙。

到了樓下,程一冉正好從上面下來。

她肩上挎着一個包,手裡拿着手機,目光平靜地掃過兩人,沒有絲毫詫異。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擦肩而過。

阮雲琛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出巷子,才擡腳繼續往前。

阮秋站在門口,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後,他低下頭,走到沙發旁,輕輕坐下,雙手交疊在膝蓋上,像是做錯事的學生。

阮雲琛沒看他,徑直走向廚房,從櫥櫃裡取了一個杯子,接了半杯水。水龍頭關上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她回到客廳,将杯子放在茶幾上,卻沒有坐下,隻是站在那裡,低頭看了一眼被血漬浸透的衣角。

房間裡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老舊的電燈在頭頂發出細微的噼啪聲,像是忍不住要打破這片壓抑的安靜。窗簾被風輕輕掀起一角,露出外面模糊的街燈光影,又很快垂落下來。

阮雲琛站在那裡,手指搭在茶幾邊緣,似乎是無意識地輕敲了一下。水杯裡的水波紋漾開又散去,像一圈圈蕩漾的沉默。

阮秋的視線始終低垂着,直到幾秒鐘後,他終于擡起頭,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像是要說些什麼。

可在他終于鼓足勇氣之前,阮雲琛打破了這片靜谧。

“是不是隻有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一種鈍鈍的壓迫感,像一把遲鈍的刀,緩慢地剖開了房間裡的空氣。

房間裡又陷入了一片安靜。

那就像是空氣被抽空了一樣,連風吹過窗戶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

阮秋站在那裡,愣了一瞬,喉結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立刻回答。他的手垂在身側,指尖無意識地捏了捏衣角。

燈光打在他身上,影子被拉得長長的,顯得有些局促。

阮雲琛沒有再說話,手指摩挲着杯沿,像是在等他開口,又像是在給他留出空間。茶幾上的鐘擺滴答作響,拖慢了幾秒鐘的時間。

終于,挼你去低下了頭,肩膀微微垮了些許,像是一個犯了錯卻找不到解釋的孩子。

“姐,”他的聲音低而緩,帶着一點小心翼翼的誠懇,“是我不想讓你知道。”

阮雲琛安靜地看着他,茶杯裡的水早已涼透,指尖的觸感冰冷得幾乎讓她覺得刺骨。

他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低而緩,像是一種試探,又像是一種坦白。她沒有再追問,反而覺得此刻的沉默比什麼都更合适。

良久,阮雲琛歎了口氣,聲音輕得像是風穿過舊窗縫的低吟。

那不是一種責備,也不是一種釋然——那更像是一種無奈,夾雜着疲憊和複雜的情緒。

卸下一切的時候,阮雲琛突然意識到,她其實已經不想追究了。

事情已經發生,解釋也已經擺在面前,而他站在那裡,局促得像是害怕讓她失望。

她沒辦法對他真的生氣,也沒辦法對他完全釋懷。

那一聲歎息裡,有些許的疲倦,也有些許的妥協。

阮雲琛把茶杯放了下,站起身的時候,傷口隐隐作痛。卻比不上心底那種疲憊感來得更重。

她不知道自己在累什麼。

是任務的緊迫?是謊言的揭開?還是他小心翼翼的試探?

阮雲琛想不清楚。

她其實并沒有不認可A的能力,甚至可以說,在無數次任務的協作裡,她已經對A形成了一種本能的信任。隻要A在,她就知道自己的背後有一道屏障,不會輕易失守。

而如今,當這份能力和信任被賦予了一個熟悉的身份——是阮秋,她卻不知該如何面對。

——弟弟。

這個标簽如同一張無形的網,緊緊地将她捆住,讓她無法輕易割舍。是她親手撿回來的孩子,是她傾盡所有想要保護的人。

但現在,當她真正抛開這個身份去看,才發現,那個她以為需要保護的弟弟,早已能夠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這種認知讓她感到陌生,卻......又不完全排斥。

甚至在某種微妙的情緒裡,她察覺到了一點……松動。

阮雲琛抿了抿唇,沒有再去深究。

她想不清楚,也沒打算去想。

“我去處理一下傷口。”阮雲琛随口說了一句,腳步不停,朝卧室走去。

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伴随着木地闆的輕微咯吱聲。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阮秋的目光。

他站在幾步之外,眼神沉靜,神色裡卻帶着一種無法忽視的堅持。

“我幫你。”他說。

“不用。”

阮雲琛微微皺起了眉,繼續轉身往前走去,腳步卻比剛才稍稍快了些。可她剛走到卧室門口,便感覺到身後那道沉穩的目光還在追随。

肩胛骨處的傷口隐隐作痛,她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卻依舊沒有回頭。

阮秋站在那裡,什麼都沒說,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空氣中彌漫着無聲的拉扯,像一根被拽得緊繃的繩子,誰也沒有率先松手。

阮雲琛擡手按了按額角,語氣不見起伏:“不用你管。”

阮秋還是沒有開口,腳步卻緩緩靠近了一些。他身上帶着淡淡的夜風的涼意,站定後隻是垂下眼睛,輕輕拽過了一張椅子,把它推到她身邊。

“你那個位置,自己夠得到嗎?”阮秋的聲音卻平靜得讓人無法反駁。

阮雲琛頓住了。

肩胛骨後面,确實是一個她反手也夠不着的地方。可這個位置又……阮雲琛沒有繼續想下去,轉身看着阮秋,目光裡帶着一絲警惕。

“坐下。”阮秋沒有給她繼續拒絕的機會,直接将她按到了椅子上。

“阮秋——”阮雲琛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惱怒。

“别動。”阮秋輕車熟路地從她的衣櫃裡拿出了藥箱,低頭翻出了碘伏和紗布,快速瞥了她一眼,語氣認真得像在訓話,“不管你在想什麼,你得先處理傷口。不然感染了、化膿了,後果比你能想象的更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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