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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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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雲琛覺得喉間有些發緊。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舊傷被重新撕開,卻不是疼,而是隐隐的刺癢。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指尖在槍柄上輕輕滑過,仿佛這是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安全感。

阮雲琛心裡清楚,宋祈或許并不是單純的惡魔。

他是她和淼淼從無底深淵裡爬出來的唯一一根稻草——盡管那稻草上滿是倒刺。

阮雲琛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找到他時的情景。

棋牌室裡滿是煙味酒味還有男人的汗臭味,潮濕和黴味像跗骨之蛆,一點點攀爬到了全身。阮雲琛咬着牙對他說,“我來找你做一筆交易”。

那時的宋祈并沒有立刻回應,隻是低頭點燃一支煙,靜靜地看着她,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那種審視,令她至今難以忘記——仿佛她隻是一個工具,或一件貨物,有價值,就能用。

後來,他丢了一份合同在她面前。

那不是書面的契約,而是一條看不見的鍊條,從那一刻起,她的所有都屬于他。

她為他做事,拼命賺錢,甚至用自己學來的生存技能去打地下黑拳。

他給她一個方向,一個活路,但也讓她越來越看不見出口。

那套破舊的房子,是他留給她和淼淼的“恩惠”,而那些偶爾扔到她面前的錢,則是他向她施舍的象征。

宋祈不是無緣無故地施舍。

他不喜歡看到人徹底崩潰,他喜歡把人踩到泥裡,然後再拉一把。

他知道,一條被馴服的狗,不會因為餓死而感激主人,但如果在最饑餓的時候給它一口肉,那它的忠誠就能換來一生的馴服。

但阮雲琛不是狗。

她早就意識到,甜棗的味道從一開始就有毒。

她學會了從宋祈的暴力和嘲弄裡汲取力量,學會了如何用他的邏輯去對抗他——冷酷、狡猾、毫不留情。

宋祈曾教她如何隐藏自己,他以為那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卻沒想到,那同樣是他最危險的隐患。

他或許明白這一點,但他不在乎。

宋祈這樣的性格,總是把一切握在掌控之中,即便是最危險的武器,他也會拿在手裡。他相信自己的力量,也相信自己調.教出來的“狗”不會真的背叛他。

“不,你錯了。”

阮雲琛的聲音冷得像一片薄冰,語調卻出奇地平靜。她的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幾乎讓人分不清是諷刺還是嘲弄的笑意:“你從來沒有把狼當狗養。你面前站着的,就是一條狗——一條‘野狗’。”

“野狗沒有主人。”她慢慢開口,語氣一字一頓,仿佛每一個字都帶着鋒利的邊緣,“它不服從,也不畏懼。它不求施舍,不跪乞憐。它活在廢墟裡,餓着肚子,憑着牙和爪子去争,去搶。你看不起它,可它從不需要你的認可。”

她的手指輕輕地敲了一下槍柄,像是在強調什麼:“它不強大,不高貴,但它足夠兇。野狗沒有主人,隻有獵物。而它唯一服從的,隻有自己。”

宋祈盯着她,目光深邃,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像是在品味她的每一個字。他的沉默像一張巨大的網,将周圍的氣氛拉得愈發緊繃。

阮雲琛卻沒有停下:“你以為你會死在狼的爪下?不,你會死在狗的牙下。就是你口中的狗,你親手養大的狗。它無足輕重,甚至可以說卑微,但它的牙足夠毒,毒到讓你小瞧它的代價,是你的命。”

她向前一步,槍口穩穩地對着宋祈的胸膛。眼神如刀鋒一般刺向他,語氣冷到極緻:“而這條狗,它唯一的主人,就是它自己。”

野狗沒有束縛,也沒有枷鎖。它不需要光明,也不渴望救贖。它唯一想要的,就是活下去——不擇手段地活下去。

她的話像鋒利的釘子,每一字每一句都敲進了宋祈的心裡。那個從容優雅的男人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瞬,随即又恢複了平靜。

“行啊,阮雲琛。”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點漫不經心的笑意,“原來我馴了這麼多年,野狗終歸是‘野狗’。”

“你知道我最怕野狗的什麼嗎?”

宋祈輕聲開口,語調緩慢而低沉,像是從一場漫長的沉思中脫口而出的。他的目光掃過阮雲琛,落在她握槍的手上,又似乎穿透了她,看向更深更遠的地方。

“野狗沒什麼可怕的。它再兇狠,也不過是單打獨鬥的小東西。”他吸了一口煙,指尖夾着的煙頭燒出了明亮的火星,“可你知道嗎,野狗在山林裡待久了,也會結群。”

他說得很輕,語氣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又像是在嘲弄:“野狗成群,就連狼都得避讓三分。”

阮雲琛的目光動了動,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意思冷笑:“是啊。”

她的聲音像刀子一樣鋒利:“我從來不是群居的東西。宋祈,我是你養出來的,早就學會了怎麼一個人活下去。”

她擡了擡下巴,眼中透着一絲鋒銳,唇邊卻挂着一點冷笑:“但你也說得沒錯——野狗成群,連狼都怕。你知道我怎麼找到這些人的嗎?”

阮雲琛沒有動,穩穩地端着木倉,木倉口對着宋祈:“是你教會我的。”

天空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幾道探照燈猛地打下,耳機裡阮秋的聲音夾雜着風聲冷靜地響起:“三分鐘,小隊突入。”

“宋祈,你完不完是你的事。”阮雲琛說,“你救過我,但那不是讓我永遠替你遮掩罪行的理由。我欠你的,早就還清了。”

“你給過我選擇的機會嗎?”阮雲琛的聲音像刀子一樣鋒利,直刺人心。她頓了一下,嗓音更冷,“從來沒有。”

她的指尖微微收緊,記憶像潮水般湧來。

——“我隻需要你做兩件事,聽話,和有用。”

宋祈當年的聲音依然清晰,像是一把冷硬的鎖,把她牢牢地困在原地。那時她不過十四歲,站在陰冷的倉庫裡,手上拎着一把刀,刀尖上的血還沒有幹透。

“你要是不聽話,也沒關系。”他說這話時帶着笑,語氣輕飄飄的,卻讓她渾身發冷。“我有一千種辦法讓你明白,聽話才是唯一的出路。”

那時候的他捏着兩張照片,一張阮淼淼,一張阮秋。他反複地把玩着那兩張薄薄的紙,而後将煙頭一點點怼了上去,燒了穿。

阮雲琛沒有回答,隻是咬緊了牙關。那一天,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人會給她機會,她隻能靠自己。

後來,每一次任務,每一次試探,每一次她被迫站在刀尖上,他都像是在旁邊看戲。

——“阮雲琛,你看起來很聰明,但聰明不夠,活下去才重要。”

他時常這樣說,仿佛在教導她,仿佛在看一隻野狗掙紮。

她靠着自己的聰明和狠勁,一次次從死局裡爬出來。他看着,笑着,像一個冷眼旁觀的主人,等着她有一天徹底被馴服。

回憶在腦海中翻湧着,阮雲琛的眼神愈發淩厲。她開口打破了沉默,語氣冰冷得像一把刀:“你沒給我選擇的機會,但你教會了我一件事——沒有人可以選擇我,除了我自己。”

她擡了擡手中的槍,瞄準的方向一點也沒有動搖,目光直直地盯着宋祈:“現在,我做了選擇。”

宋祈笑得更深了,卻沒有再接話。他低頭看着地面,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嘲諷什麼。

“你以為你能救得了誰?”他擡起頭,目光銳利,帶着一絲瘋狂,“你覺得你能救你的弟弟妹妹?還是救你自己?”

阮雲琛的嘴角忽然彎起,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裡有些諷刺,又有些解脫。“他們?” 她輕聲重複了一遍,像是在咀嚼這個詞。

“他們已經足夠成熟,不需要我救了。” 她的聲音低而穩,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這是某種從未動搖的信念。“他們甚至比你以為的更強。”

這一句話落下,空氣像是被徹底凍結了一樣,四周隻剩下靜默的壓迫感。

阮雲琛的目光如同寒夜裡的刀鋒,帶着不屈和決絕,而宋祈卻忽然笑了,那笑聲低沉沙啞,卻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像是失望,又像是某種隐秘的欣慰。

宋祈看着她,目光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她整個靈魂都看穿。良久,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嘴角的笑意收了幾分,語調也沉了下來。

“我真在那個時候就該殺了你。”他說,聲音幾乎是喃喃自語。

“你赢了,阮雲琛。”宋祈低聲開口,語氣裡卻聽不出一絲勝負的情緒。他慢慢後退一步,靠在貨箱旁,臉上的笑意淡去,神情變得冷靜而又複雜。

“可我還是要告訴你,這條路上,沒有赢家。”

他的聲音落下的同時,外面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警笛聲混雜着特警的喊話,正迅速逼近。

程一冉的聲音穿透喧嚣而來:“放下武器,所有人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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