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一把糖葫蘆,收獲了小販一籮筐的吉利話。
趙豐年也覺得他幾個堂姐堂妹過得苦,女孩子在每個時代都不容易,在這個世道就格外艱難,如果真的想改變,隻能她們自己立起來,但是又有多少人能沖破世俗枷鎖呢,如果她們知道那是枷鎖的話,可能還有可能,可是這世間有太多約束着她們,讓她們甚至不知道自己被約束着,這樣她們又如何能有沖破枷鎖的機會呢。
趙豐年咬到一顆山楂籽,差點崩了牙,不對,是真的崩了牙。
“嘶~”
趙豐年看到手上帶着血絲的牙齒,心态崩了。
趙來賀率先發現了兒子不對勁,待見他從嘴巴裡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當即緊張得不行,頓時就後悔自己給孩子買糖葫蘆了。
倒是巧娘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無語地看着這對如臨大敵的父子。
“寶兒這是要換牙了,不是崩的。”
趙來賀長呼一口氣,而趙豐年再次風中淩亂。
他,還要換牙齒?
再沒有哪一刻,能讓此時的趙豐年察覺到,他還是個剛過了七歲的孩子。
呵呵。
冰糖葫蘆被沒收後,趙豐年瞟了一眼。
再次,呵呵。
買完單子上的大部分東西,一家人又去了布莊,給趙老頭跟張氏各買了一件襖子,巧娘的娘早些年沒了,也隻給柳老頭買了一件。
夥計看他們這麼大手筆,當即又給推薦了一堆東西。
雖然賺到了錢,但夫妻倆都習慣了節儉,倒是看中了一條狐皮做成的圍脖,看上去就暖,也看上去就是适合他們寶兒。
趙豐年拒絕無果,隻跟老闆說再要兩件成衣襖子。
不等夫妻倆拒絕,“如果爹跟娘親都不買,那我也不要了,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夫妻倆感動不已,最後柳巧娘拍闆,“買,咱們都買!今年過年咱們一家都穿新衣裳!”
不過等走出布莊,柳巧娘就後悔了。
“該自己買棉花跟布料來做的,這一件襖子竟然要兩錢,能買好幾斤棉花跟布料了,也是今年忙暈了頭了,明年我一定早早買了自己做。”
中午一人吃了一碗馄饨,又歇了歇腳,一家人才趕着驢子不緊不慢地溜達到了城門口。
王小紅帶着兩個女兒已經等在那裡了,她東西倒是不多,趙來賀把驢車趕到路邊,幫她把背簍放到車上,又問青青翠翠,“上車坐着不?”
巧娘先前就在趙豐年的提醒下往闆車上放了幾個用麥杆稻草做的蒲團,再加上張氏的舊棉被,車上一點都不凍人。
趙青青先是看了眼她娘,這才點點頭,這回也不用趙來賀忙,自己就帶着妹妹爬上去了,挨着趙豐年坐,暖和。
趙翠翠好奇地上手摸了摸趙豐年脖子上的毛領子,“弟弟,軟軟的。”
趙豐年卻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了八根發帶,還有八朵粉色的小花朵。
趙翠翠立馬瞪大了眼睛,“呀,真漂亮~”
“一人兩根發帶,兩朵小花,翠翠,你自己挑。”
趙翠翠隻比趙豐年大三個月,隻是人長得瘦弱。
趙翠翠笑得很開心,選了自己的那份,“謝謝弟弟。”說完又捧着花給趙青青看,“姐姐你看,弟弟送我們花呢。”
趙青青摸了摸她的頭,看到小嬸娘臉上帶着笑看着這邊,這才也挑了兩根發帶,兩朵花,又摸了摸趙豐年的腦袋,“謝謝弟弟。”
王小紅本來看到他們車上買了不少東西,又見趙豐年脖子上一看就貴的圍脖,心裡便有些不是滋味,見趙豐年還知道買發繩跟頭花來送給兩個姐姐,頓時就舒坦一點了,可見還剩下不少,又開口道——
“咳咳,寶兒啊,還多出這麼多呢?”
趙翠翠看了眼她娘,又看了看趙豐年,轉頭認真跟王小紅說道, “娘,那是給妹妹的。”
王小紅愣了愣,“瞎說什麼,你隻有一個姐姐,哪來的妹妹!”
巧娘卻笑道,“翠翠真聰明,都知道這是給盼娣招娣兩個妹妹的。”
王小紅撇嘴。
卻隻見趙翠翠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由坐改蹲,繼而翻着她家的那個背簍,抓了一把花生出來,“給,弟弟吃。”
王小紅一個沒留神,看到這一幕,氣得快炸了。
“你個死丫頭,這是要走親戚的!快給我放回去,果然是養給别人家的人,這麼小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
王小紅一邊扯過趙翠翠的手往背簍裡放,一邊拍着她胳膊,趙翠翠立馬就哭了。
“哇——”
趙豐年皺了眉,見王小紅還想再打,巧娘連忙從車裡将翠翠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