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嬸,大過年的,就不要罵孩子了,孩子都吓哭了,這還是在外面呢。”
王小紅要臉,又罵了幾句,這才作罷。
趙來賀也皺了眉頭,他很是不贊同打罵孩子,見趙翠翠還在抽泣,有些不忍心,連忙打開背簍,找到了裝糖葫蘆的油紙包,當即舉起一根送到她面前。
趙翠翠頓時被糖葫蘆轉移了注意力,見狀,趙青青也松了一口氣,而此時,趙來賀已經将另外一根糖葫蘆也舉到了她的面前。
“拿穩啰。”
趙青青忽然覺得自己也有點想哭了,“嗯,謝謝小叔。”
糖葫蘆真甜啊,這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甜的糖葫蘆了,雖然她這輩子還沒吃過糖葫蘆。
不一會兒,趙來金一家也趕過來,還有陳蓮,兩家倒是走到一起去了。
見青青、翠翠在吃糖葫蘆,大胖二胖立馬不幹了。
“爹娘,我也吃糖葫蘆!”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王三娘還稀奇呢,這王小紅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居然舍得給女兒買糖葫蘆。
“吃吃吃,一路上看見什麼都要買,手縫這麼松,多少錢都不夠你們敗的!”
趙來金跟趙來賀打過招呼,正要将将兒子抱進車上,倆孩子卻不幹,嚷着要吃糖葫蘆。
兩個孩子一起嚎,那效果可謂是驚人。
連趙來金這個老師人都恨不得打人,也不知道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巧娘連忙從背簍裡拿出兩串糖葫蘆,一人一根,這才止住了。
趙來賀覺得他的兄嫂子們教孩子的方式都有問題,但是他畢竟是做弟弟的,也不好插嘴人家教養自己孩子的事,是以,一路上都緊皺眉頭。
到了村裡,一家人先将驢車拉到了老宅,等卸完貨,趙豐年一家這才準備回家。
三房家裡沒人,趙老頭跟張氏便将兩個小孫女接到了老宅,兩個孩子穿着一身不合體的衣服,瘦巴巴的,看着就讓人心疼。
趙豐年歎了口氣,上前将發帶跟頭花送給了兩人,倆孩子眼睛倏的亮起來光芒,充滿歡喜的看着趙豐年。
趙豐年受不了這種目光,幾乎是落荒而逃。
但是随即有想起了什麼,跑了出去,等再回來,手裡舉着兩根糖葫蘆。
“一人一根。”
兩個孩子驚喜得不知所措,趙豐年強硬的将冰糖葫蘆塞到了她們手上,轉身回到了趙來賀巧娘身邊。
陳蓮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 “小丫頭片子的吃什麼糖葫蘆,要破費了。”
“喲,寶兒對姐姐妹妹可真好,又是送頭花發繩又是送糖葫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隻有姐姐妹妹,沒有兩個哥哥呢。”
巧娘跟趙來賀正跟兩位老人告别,聽見王三娘這陰陽怪氣的話,心裡十分不舒服,當即拒絕了張氏的留飯,一家人趕着車回去了。
許是心裡憋着一口氣出不來,趙豐年久違的病了。
他這一病,可把巧娘夫妻倆吓壞了,連夜給驢子套上車去鎮上請了大夫,好在大夫說隻是感染了風寒,待開了藥,送完大夫回來,已經是三更天了。
盯着趙豐年喝完藥睡下,夫妻倆回到房間,巧娘歎了口氣。
“大夫說寶兒思慮過重,你說他這麼小的年紀,在思慮什麼呢?”
趙來賀但是知道自己兒子,“寶兒是個純善的,前兩日看見幾個姐姐妹妹,心裡難免觸動,别說是孩子了,就是我,也覺得不得勁。 ”
巧娘擦擦眼角,“你說這孩子,什麼都想管,他才多大啊。”
“咱們孩子你還不知道,就是個心軟的,”
“罷了,有機會多幫幫她們吧,他二嬸三嬸沒一個能指望的。”
趙豐年這一病就病到了初一,好在過完年總算是有了點氣色,初二去桑河村的時候,巧娘直接将他整個包在了被子裡,隻露出一顆腦袋,還弄了個帽子,當真是一絲不敢懈怠。
等到了柳家,柳大看見外甥這幅造型,嘴上沒說什麼,眼裡卻滿是笑意。
趙豐年身無所戀地仍由他将自己抱出來,直到進了屋,放在了兩個表兄床上,正當柳大還要給他蓋被子的時候,趙豐年終于忍不住了,“舅舅,我沒病,我已經大好了。”
柳大眨眨眼,“你娘方才說你吃着藥?”
“已經好了,我兩天沒吃藥了。”
柳大将信将疑,最後還是趙來賀進來給兒子解了圍,并告訴兒子,這就是他逞強結果生病的後果,要趙豐年記住,天塌下來還有他這個爹頂着,不用什麼都要靠自己。
趙豐年就知道他爹娘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
“知道了爹,我以後不會了。”
他會慢慢變強,獲得足夠的權利,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才能改變這個世界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