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傅斯言這樣露出急切之意的，大概率是和傅爺爺有關。

手指點上撥号鍵，許樂程馬上打算給傅斯言回電話，但傅斯言已經給他再把電話打了過來。

按向撥号的手指毫無停滞地點擊了接通，許樂程直接開了口：“怎麼了？”

傅斯言沒有抱怨許樂程剛才不接電話的事，而是單刀直入地問道：“周四或周五下午五點後，你哪天有空？”

“兩天都可以。”許樂程即答，又問，“是傅爺爺的事情麼？”

“是。”傅斯言說，“爺爺說下周三回來，想和我們一起吃個飯。”

許樂程對這個會面消息有些猝不及防：“傅爺爺不是還在南極享受人生嗎？”

“他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說企鵝沒有孫子和孫媳婦重要，另外他也想去醫院看望你爺爺。”傅斯言說，“定在周四晚上七點吃飯，可以嗎。”

“OK。”許樂程應下，“就周四。”

“周四下午四點我有個會，盡量在五點前結束，五點半老地方接你。晚的話給你電話。”

許樂程問：“在哪吃飯？傅爺爺家？”

傅斯言答是。

傅氏國際在傅爺爺住的城北大宅和淩南大學中間，從淩南大學過去大宅車程足要一個多小時，許樂程想了想，說：“約的七點，遲到了也不禮貌，我自己打車去城北”

“不行。你第一次和我回家，得一起。”傅斯言說，“這樣吧，司機先接你到我辦公室？”

這個方案很合适。許樂程說好，傅斯言又叮囑：“穿情侶裝。”

“知道了。”許樂程悶聲答了句，“挂了。”

“等等。”傅斯言說，“我現在在英國。”

昨晚還在當隔壁老王，現在就在八個小時的時差之外了？

但是和他說幹嘛。

許樂程沒答。

像是把手機話筒的位置更靠近了唇邊，傅斯言的聲音低磁了些。

他說：“想要什麼禮物？”

……

剛到英國，八個小時時差，淩晨快四點的時間，不趕快休息，卻惦記着報“老王”的仇嗎？

“小學生吧你。”許樂程忿忿，“幼稚。”

傅斯言在那邊輕輕笑了起來。

在傅斯言近在耳邊的輕笑裡，許樂程的視線落在了裝着成人奶粉、被他放在書桌下的紙袋上。

他挂了電話，把手機裡所有傅斯言聯系方式的姓名都改成了老王。

啪啪截圖，發給了傅斯言。

*

許樂程一直都知道，對于傅斯言而言，會和他結婚就是為了在傅爺爺那裡刷KPI。

而他們即将要第一次以恩愛夫夫的新婚燕爾姿态在傅家各色人等面前亮相，正式接受傅爺爺的檢閱和評判。

這場見面之于傅斯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直到周四下午四點五十，許樂程也沒收到自那通英國時間淩晨四點的通話之後的任何聯系。

這讓他不由得會去想，傅斯言是不是因為“老王”而有了點小情緒，所以才不和他事先交代應對進退要注意的東西。

比如萬一傅爺爺問起傅斯言喜歡什麼顔色，喜歡吃什麼東西之類的問題，他還真答不出來。

要是搞砸了這場考試……

早知道就該列個個人喜好一百問之類的東西，互相背熟，做好預案。

照理說傅斯言不該這點前瞻預警性都沒有。否則他怎麼當得霸總。

所以是要相信傅斯言已經胸有成竹，不懼考驗嗎？

也是，他自己的爺爺，他自然了解，沒準傅爺爺壓根就不會對他們的關系産生懷疑，也不會驗證真假。

不管怎麼說，自己已經上了傅斯言的崗，盡力而為是應該的。所以要不要主動發個信息問一下傅斯言他那邊到底是怎麼想的？

“阿許，去打球嗎？”

許樂程左思右想地在按熄屏幕和解鎖屏幕之間橫跳的狀況被李子謙打破了。

“不去。”許樂程再次按熄了手機，站起身從衣櫃裡拿出那套和傅斯言定做的“情侶裝”。

李子謙看着換上正裝的許樂程，不禁問：“穿這麼正式，要去幹嗎？”

“見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