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槍被丢在地上。
地面灰塵四濺,保養極好的槍支一路在地上摩擦,直至撞在牆角,也撞在了雲殊意的心上。
内心泛起漣漪,雲殊意有些怔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握住他的手腕,往懷裡用力一拉。
金屬球浮在空中,化為一雙翅膀,展開雙翼,遮住天花闆上的監控。
“唔……”唇瓣上傳來的柔軟的觸感使雲殊意訝然瞪大雙眼。
昶庭疏沒親過人,吻技生澀,全憑一腔狠勁支使。
仿佛是在生命最後一刻,兩人舌頭如同交/媾的蛇一般抵死相纏。
身為喪屍,雲殊意自然不需要呼吸,于是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
直到有血腥在口腔散開。
昶庭疏才放開雲殊意。
嘴角破了皮,不過很快就愈合了。
昶庭疏看了臉色潮紅的喪屍一眼,再次俯身将沒有被吞咽的涎液舔舐幹淨,又替雲殊意擦幹淨眼角的淚。
他撿起地上的槍,轉身離開。
雲殊意用舌尖舔了一下發疼的唇瓣,站在原地笑了。
“昶庭疏,我的基地随時歡迎你。”
倉庫門口,樸蟬幾人迎上來。
“老大,其他小隊找到了幸存者,但是他們狀态都不太好,我們需要返程了。”
昶庭疏從背包裡拿出子彈,填裝進彈匣。
“走吧。”
沒有人敢問雲殊意現在怎麼樣了,既然雲殊意沒有跟着昶庭疏一起出來,那兩人以後也不會有關系了。
況且昶庭疏現在的表情兇得能把唐圖傑懷裡的孩子吓哭,他們可不敢觸昶庭疏的黴頭。
等安頓好幸存者後,他們再次返回倉庫,此時倉庫已經沒有人了,所有人都在搬運物資,隻有昶庭疏,站在剛才和雲殊意對峙的地方,撿起一樣東西。
——是一片銀白色金屬羽毛。
是他給雲殊意的。
被丢了……
昶庭疏握緊羽毛,上面仿佛還殘留青年微涼的體溫。
“昶先生。”李俊良拄着拐杖來到昶庭疏身邊。
“我知道雲殊意的身份。”見昶庭疏依舊低頭不看他,李俊良繼續說,“不是他喪屍皇的身份,是作為人的時候的身份。”
昶庭疏這才把目光放在李俊良身上:“要求。”
“抓到康烨後,我想和他見一面。”
“沒問題。”
“三十幾年前,我見過他。”他自然指的是雲殊意,李俊良仿佛在恐懼着什麼,語焉不詳地說着。
“那時候他就跟在康烨身邊,和他一起做實驗,聽其他實驗員說他大學一畢業就加入了康烨的實驗組,成了康烨的得力手下。”
不知是不是猜到了這位執行官和雲殊意的關系,他頓了一下,又說道:“而且康烨還追過雲殊意半年。”
“一起共事兩年後,他們就研制出了喪屍病毒,而且喪屍病毒的第一個實驗體就是他。當初藥劑用在他身上後,并沒有很明顯的排異反應,隻是昏迷了,但生命體征還在,所以康烨才敢繼續進行下去。在我将康烨抓住後,康烨甚至不顧自身安穩,拼命把他送了出去,一起逃出去的還有那些變異的B劑注射者,後來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已經變異成喪屍的B劑注射者開始瘋狂襲擊人類,傳染病毒,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感染性極強的病原體。”
“你的意思是,是他造成了喪屍爆發?”昶庭疏意味不明地摩挲手中的羽毛。
李俊良搖頭:“我隻是想說,雲殊意對你的感情并不一定是真的,你不要太傷心了。”
“呵……”
李俊良:怎麼更冷了。
“話都說完了,隻希望你不要忘了約定。”
李俊良握拳抵在嘴邊咳嗽兩聲,以看起來緩慢實際上很快的速度逃離昶庭疏身邊。
倉庫冰冷的燈光打在手心的羽毛上,漾起粼粼波光,昶庭疏不由自主想起了他帶雲殊意在空中飛翔的那晚。
明明是自己最重要的武器,他卻昏了頭一般直接把羽毛送給了雲殊意。
雲殊意有句話說的很對,他确實很傻,雲殊意勾一勾……不,笑一下,他就被騙到了。
羽毛逐漸融化成為一顆金屬小球,被昶庭疏放在胸膛的口袋裡。
“小騙子。”
昶庭疏并沒有完全聽信李俊良的話,他的話真假參半,眼裡明晃晃的不懷好意也就唐圖傑那個呆子被李俊良騙得暈頭轉向。
夜幕降臨,整個基地已經搜查完,幸存者僅剩不到200人,大部分人都已命懸一線,多虧了治愈系異能者的治療,他們撿回了半條命。
因為南冬和樊珊的離去,被威壓吓走的喪屍又開始在西部基地外圍聚集,昶庭疏宣布立刻返程,避免發生意外。
比來時更長更壯觀的車隊再次起航,所有車都在抓緊時間沖出喪屍的包圍圈。
送走所有車後,綴在最後面的昶庭疏他們才離開。
前面拖延的時間太久,聽見動靜的喪屍們全都圍了上來,眼看就要被包圍,所有人蓄勢待發,等待一場惡戰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