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得必有失，随着強勁的能力而來的還有無法根治的先天精神紊亂症，實力越強的人，紊亂症越嚴重。”

“群星帝國患有精神紊亂症的人屈指可數，我就是其中一個。”

“一開始宋雲霄很高興我的出生，甚至早早地把我立為太子，隻等他退位，我就能順利坐上王位，要是不出意外，我會是帝國新一任皇帝。”

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宋亦寒帶着雲殊意的手，撫上自己臉上的傷疤，“但是很不巧，出意外了。”

“四歲那年，我原本很穩定的精神力突然開始分崩離析，在變強的同時，我的紊亂症發作得越來越頻繁，有一次，我在何淩青面前失控，吓到了剛被檢查出懷有身孕的何淩青。于是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我被關在偏殿裡，哪裡都去不了。”

“宋亦杲出生那天，宋雲霄很高興地封他為太子，而我，隻是偌大皇宮中，最偏僻的角落的一個再也無人記住的陌生人。”

“宋亦杲十歲生日那天，他跑到我的住所，被失控的我打傷。”

“再後來，宋雲霄拿着我最喜歡的飛船模型砸在我的臉上。”

臉上的疤也是那時留下的。

本來是不深的，被他用刀劃了幾次，愈合又裂開，就永遠留在臉上了。

宋亦寒摸了一下疤痕，仿佛摸到了一手淋漓的鮮血。

他嘲諷一笑：“我被趕走了，那張卡就是他給我的補償。”

“宋雲霄把我送到邊緣星，那裡也是他出生的地方。”

“昂邬一族很久以前就是群星帝國的皇族，後來因為精神紊亂症被挑戰者打敗。成功者成為新皇，失敗者被驅逐到邊緣星，宋雲霄是宋家最後的血脈，他用了幾十年走出垃圾星，又把我送了回去。”

“把我打進塵埃後，還要我将邊緣星控制住，守住帝國邊界，不讓星盜侵犯帝國。”

“他為他的兒子做了無數打算，就是為了延續宋家的榮耀。”

“可笑的是，我的好弟弟一點沒有理解宋雲霄的好心。反而常年征戰，讓有異心的人有機可乘。”

“帝國早就被星盜入侵，千瘡百孔了，要不是宋雲霄還留了不少人，我看那王位，早就屬于别人了。”

“聽說你們派去一條人魚和宋亦杲聯姻？那他還是每天發瘋，比我差多了。”

宋亦寒說自己的過去同時還不忘拉踩一波宋亦杲，他和愛人鼻尖相碰，“還好遇見了你。”

他無比慶幸那天自己沒有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不然他不可能遇見自己的畢生所愛。

指尖輕輕觸碰橫亘在臉上的傷疤，雲殊意疼惜地湊上前吹氣，“疼嗎？”

“你親一親就不疼了。”宋亦寒側頭親了一口青年的手腕。

怎麼會不疼呢，對小時候的他來說，跟天塌下來沒什麼兩樣，臉在痛，心在痛，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他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

可如果經受苦難他才能遇到雲殊意，那他甘之如饴。

雲殊意将唇瓣貼在男人的臉上，從臉頰一直吻到眉頭，無比憐愛心疼。

宋亦寒不願愛人臉上總是一副郁郁的模樣，幹脆把他往懷裡一攬，“還有五天時間，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雲殊意雙手抵在男人胸膛，臉頰绯紅：“我、我的發情期已經過去了，不需要……”

剩下的話消失在纏綿的吻裡。

“寶貝，是我的發情期到了。”宋亦寒啞着嗓子，珍視地親吻着愛人。

房間裡保持恒溫20°C。

雲殊意依舊感覺很熱，渾身汗涔涔的，化成了一灘水。

這灘水又被某位獸性大發的男人弄得淩亂滾燙，渾身都是被咬的痕迹。

心情大好之際，宋亦寒在床榻間給雲殊意講了個故事。

“童話裡說，人魚救了王子，用聲音換得上岸的機會，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看着王子即将和公主結婚，人魚放棄生還的機會，在他們結婚那天，化為了海上的泡沫。”

宋亦寒的牙抵在人魚雪白的小腿上，見上面已經被自己咬得不堪入目，他壓下内心的瘋狂和破壞欲，憐愛地吻了吻。

“她是一條癡情的魚。”

宋亦寒親了親愛人的小腿，轉而流連人魚不斷落淚的眼。

“但我希望你不是，要是哪天我負了你，你就用一把鈍刀子，将我千刀萬剮。”

“不要……”

雲殊意的手無力地抓住床單，人魚淚眼婆娑，珍珠灑了滿床，“我舍不得……”

宋亦寒輕歎，放緩動作，“寶貝，要是我負了你，那就是我該死，你不該手下留情。”

常年混迹在星盜群裡的宋亦寒并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問題。

年少時的無可奈何逐漸偏執，得不到的便搶，搶不到的就毀掉。

一個不忠的愛人，一旦有過不忠的念頭，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相信自己的忠誠，相信自己不會背叛雲殊意。

但相信是一回事，表忠心又是一回事。

一個完美的愛人，他應該杜絕一切讓人魚沒有安全感的因素。

他必須讓自己柔弱的愛人堅強起來，最好能放下所有的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