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壬家後,雲殊意下車再次把傘撐起。
目光停留在别墅大門兩側的麒麟石像上,“你放的?”
壬珂知無不言:“嗯,我師父說我們家招小人,送了我一對麒麟讓我放在門口,可以逢兇化吉,防小人。”
雨傘遮住青年的眉眼,以至于壬珂沒有看到,雲殊意眼中的嘲諷,“挺好的。”
邊家私人醫院。
“宋醫生,邊承堇他現在怎麼樣了?”
聞浔來到宋極的辦公室,一點也不見外地坐在椅子上。
“他怎麼樣你難道不清楚?”
宋極把被關門聲震落的眼鏡扶起來,“身體很健康,甚至不需要複健,馬上就能出院。但我建議還是在醫院多待幾天,避免起疑。”
宋極放下手裡的病曆本,和聞浔隔桌相望。
“身體倒是正常了,腦子現在很不正常。”
聞浔聞言連忙來到宋極身邊,拿起邊承堇的病曆本翻看。
聞浔:“……看不懂,解釋一下。”
宋極歎了口氣:就知道會這樣。
他拿過病曆本,“複雜的你也聽不懂,我給你說一下結論。”
聞浔握拳抵在宋極嘴邊:“宋醫生請講。”
宋極推開聞浔,“簡而言之,他失憶了。”
“失憶?”聞浔皺眉,吊兒郎當的模樣立馬收斂,“忘記了什麼?我和他小時候穿一條褲子的深刻友情還記得嗎?”
“……你站在他面前他都認不出你。”
聞浔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嚴重。”
宋極起身,“走吧,去看看你的好兄弟現在在幹什麼。”
病房的門虛掩着,剛走近,兩人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邊總,這是您的眼鏡,您真的不戴了嗎?”
邊承堇靠坐在病床上,偏頭以示拒絕。
他又不近視,為什麼要戴眼鏡。
“那這個,這是我連夜整理的文件,您昏迷的四年裡,執行總裁替你維持公司的一切事務,這些文件是公司四年内大大小小的所有決策共七百五十六份,重要的已經替您标紅。請您過目。”
邊承堇看了眼自稱是自己秘書的人手裡厚厚一摞文件,又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我剛醒。”
秘書顯然也意識到了,連忙收回文件,從中挑挑揀揀拿出十幾份,遞到邊承堇手裡:“邊總,這些是公司本月需要總裁過目的文件,您先看這些吧,剩下的等您出院再看。”
邊承堇:……
“哈哈哈邊承堇,你也有今天。”聞浔大笑着進門,“毛毛幹得好!就該讓他也感受一下被人催的感覺。”
毛茂:“聞先生……”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叫毛毛你叫毛茂。”聞浔拍了拍毛茂的肩,“行了,大中午的,讓你老闆吃頓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毛茂拿着文件铩羽而歸。
聞浔和宋極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探究地看着邊承堇。
邊承堇感覺自己像動物園的猴子,被那兩個人打量半天後,他受不了地開口:“你們要說什麼快點說。”
聞浔把自己的頭發捋到腦後,把臉怼到邊承堇面前:“真不認識我了?”
“你誰?你是我什麼人?我應該認識你?”邊承堇說着,邊往後靠,躲開聞浔的臉。
“宋極你看他!”聞浔一臉受傷地跌回座椅,“不戴眼鏡後嘴都變毒了,跟解了封印一樣。”
“二十多年的情誼就被你忘了,你個渣男!”聞浔大聲譴責。
邊承堇皺眉否認:“别亂說。”
宋極把聞浔拉回座椅,代替聞浔開口:“邊承堇,我們是你發小,我是宋極,他是聞浔,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你還記得我們嗎?”
病床上的男人自己打量宋極二人,在他們期盼的眼神裡,緩緩搖頭。
“不認識。”
宋極也沒想到邊承堇會失憶得這麼徹底,“那你還記得什麼?”
病床上的人搖頭:“隻記得我的名字。”
聞浔沒有宋極那麼緊張,若有所思,“救你的那個人說過會有一點後遺症,應該就是失憶了,我下次幫你問問她看怎麼解決。”
“不,還記得一個人……”
宋極和聞浔異口同聲:“誰?”
“他的名字裡有一個字叫yun。”邊承堇搜尋所有記憶隻想到這一個字。
“yun?你認識yun嗎?”聞浔看向宋極。
宋極正準備搖頭,突然想起來一個人,“還真有一個,那個人你們都認識。”
“費芸,費家的二小姐,我們見過她幾次。。”
邊承堇立馬搖頭:“不是她。”
聞浔翹着二郎腿,滿臉不信:“你都記不清了怎麼會知道不是她?要不這樣,我幫你算一卦,看看那個yun現在在哪。”
“麻煩你了。”
“看來是真的忘幹淨了。”聞浔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三枚銅錢抛擲在桌面,“當初你罵我那麼多次騙子,這次居然信我了。”
聞浔端詳桌上的卦象半晌,表情一言難盡:“他……不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