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歲月眨眼而過,雲殊意陪伴自己的愛人回到深淵,在已經郁蔥的榮花樹下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雲殊意的靈魂脫離身體,來到天道的宮殿,還沒等他問話,天道突然恭敬俯首行禮:“大人。”
雲殊意能看出來這個世界的天道和其他世界的不同。祂的眼中除了對強者的尊敬,還多了一分對身份尊貴之人的敬畏。
天道一直弓着腰,直到雲殊意讓祂起身,祂才緩緩直起腰來。
“命定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雲殊意還記得萬年前聖劍對他說的一些意義不明的話。
“是……”天道張了張嘴想解釋,但一股強勁的力量從天而降,打斷了祂說話。天道眼中劃過畏懼,最後搖了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您隻管一直往前,一切的答案都會擺在您面前。”
雲殊意拿出藏在自己精神海中的聖劍,問:“它要和我一起走。”
“您是光明之子,它想和您走很正常。”
天道心裡想着:這本就屬于您的,聖劍當然要跟着您走。
“走了。”雲殊意見問不出什麼,收了劍,轉身前往下一個世界。
——
“即将開始傳送。”
“目标世界:編号001128。”
“傳送倒計時,十,九……一。”
“傳送成功。”
吳家村。
路邊一戶人家門口,幾個人坐在院子的陰涼處,一邊扇着扇子一邊低聲說話。
頭發花白的吳老太太拿扇子擋着嘴,說話像連珠炮似的,“聽說那個雲家的姑娘啊,雲霓,未婚先孕,肚子被野男人搞大了,婚也沒結,每天一早天沒亮就挺着個大肚子去城裡擺攤,造孽喔。”
其中一個睡在躺椅上的中年女人偏頭看着老太太,驚訝地問:“她爸媽不是要她把孩子打了嗎?現在還沒打?”
“她死活不願意啊,一說要打胎就在家裡哭,鬧得家裡雞飛狗跳,現在都拖到八個月了,打了孩子大人也容易生病,就隻能生下來了。”
豎起耳朵聽八卦的幾人皆是一陣唏噓。
吳老太太眼神鄙視,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在無聲嘲諷着,“雲霓這種人啊放在古代是要被浸豬籠的,也就現在社會對她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太寬容了。”
“她父母有她這個女兒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是啊,生個女兒有什麼用,金龜婿沒釣到,還生了個拖油瓶。”
說話間,一輛黑色的車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吳老太太扇子都不扇了,伸着頭眯眼去瞧黑車的車牌号:“88888?這也忒吉利了。”
躺椅上的女人一聽,大吃一驚:“這可了不得,車裡坐的是大領導啊。”
她連忙坐起身去看那輛車,結果隻看到一團車尾氣。
幾個人看着剛走沒幾分鐘的黑車又倒了回來,後座的窗戶被搖下來,一個男人焦急地問:“大娘啊,我想問問這裡是吳家村嗎?”
吳老太太湊上前,站在車邊,眼睛一個勁地往裡瞟:“是啊,有什麼事嗎?”
“那你知道雲武龍住在哪嗎?他家女兒要生了,現在在醫院急診,給他們打電話也不接。”
幾人一聽,也都顧不上欣賞大領導的車,七嘴八舌地說:“知道知道,順着這個坡上去,看到的第一個分叉路往左走下坡看到的第一個紅瓦房就是了。”
“知道了,多謝。”留下一句話後,黑車再次往前開,半個小時後,載着雲霓父母的車火急火燎地趕往縣醫院。
院子裡的衆人又是一陣唏噓。
吳老太靠在冰冷的木椅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着椅子,“八個多月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
兩個月後。
在父母的陪同下,雲霓抱着孩子走出醫院。
早産對她身體造成了很大的損傷,尤其是肚子上一條猙獰刀疤,永遠地留在了她的肚子上。
雲霓并不在意她肚子上的傷口,她珍視地抱着自己的孩子,眼含熱淚地對自己的父母說:“爸媽,我決定了,孩子就叫殊意,雲殊意。”
是最特殊的,也是她最在意的。
是她懷胎八月拼死剩下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