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殊意長久地注視着毋歸,看着他透露着哀求的雙眼,最後還是心軟了,他松了抽回手的力道,“我要去洗漱,松手。”
看着青年走進浴室的背影,毋歸彎了彎眼睛。
他從床上爬起來,把弄亂的床鋪整齊,又來到浴室外,敲了敲門:“殊意,把你的銘牌給我,我去給你拿衣服和枕頭。”
雲殊意打開門,把别在自己衣服上的銘牌丢給毋歸,轉身回浴室。
8301距離8210不遠,毋歸很快就抱着枕頭和雲殊意的衣服回來了,他把枕頭放在他的床上,看着并排放在一起的枕頭,他的内心一陣柔軟。
浴室裡還有水聲,雲殊意還沒洗完,他拿着衣服去敲門:“你的衣服。”
門内伸出一隻光潔的手臂,雲殊意朦胧的聲音傳出:“給我。”
毋歸把衣服放在雲殊意手心,囑咐道:“很快就要到八點了,你抓緊洗,不然水就冷了。我去你房間洗,很快回來。”
說完,他又去8301,在雲殊意的房間快速洗了個澡。洗完澡從8301出來,他正巧撞見過來找自己的單秋和高利容。
單秋快步來到毋歸身邊,“老大,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們等了你很久都沒見到你。”
“今天計劃取消,明天繼續。”毋歸說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隻留單秋和高利容在原地面面相觑。
高利容動了動鼻子,分析空氣中殘留的氣味,不太确定地說:“我好像……在老大身上聞到了别人的味道。”
他思索一陣,突然瞪大眼睛:“不會是那個舊情/人吧?!”
“老大為了他連計劃都推遲了。”高利容滿臉怒氣,“狐狸精!”
此刻高利容口中的狐狸精已經躺在了床上,并試圖驅趕真正的“狐狸精”。
“毋歸,你别摸我。”雲殊意睜眼看着天花闆,剛有的一點睡意也被毋歸驅散。
毋歸笑得桃花眼都眯成了一條線,手十分不老實地抱住了雲殊意的腰,他辯解:“床太小了,不抱着你你會掉下去。”
雲殊意往旁邊挪,遠離毋歸,“那我就回去睡。”
“你睡吧,我不鬧你了。”毋歸又朝雲殊意的方向擠,和雲殊意手臂貼手臂,大腿貼大腿,比方才抱着雲殊意的姿勢還要親昵。
毋歸沒有再做什麼多餘的動作,雲殊意反而産生了一種怅然若失的感覺。
為什麼他會下意識以為毋歸會親自己?
他真是瘋了。
雲殊意閉上眼,睡了過去。
一夜好夢。
夢裡,雲殊意又聽到有人說“你睡吧,我不鬧你了”。
但不是毋歸,是誰……
雲殊意已經逐漸接受了無法看清夢裡人模樣的事實,他仿佛局外人一般看完了如連續劇一樣的夢,又在醒來後,全部忘卻。
睜眼的時候,他的内心無比安甯溫暖,好像有誰一直在牢牢地抱着他。
——是毋歸。
黑狼盤卧在他身旁,他身體陷在黑狼身體裡,柔軟的皮毛貼在他身上,熱意傳遞間,雲殊意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然融化。
他把臉埋在黑狼肚皮上,深吸一口氣。
難怪有些人喜歡撸貓撸狗,原來是這樣暖洋洋的感覺,雲殊意眯着眼,什麼都沒有做,隻是靜靜享受這安逸的清晨。
沒多久,枕着的身體逐漸僵硬,雲殊意知道,男人醒了。
雲殊意拖長語調,聲音帶着晨起獨有的沙啞和慵懶:“早上好。”
黑狼結結巴巴:“早,早上好。”
“是毋言還是毋歸?”
“毋言。”毋言緩了緩開口道,“殊意可以從我身上下去一下嗎?”
“我不。”雲殊意的臉頰蹭着毋言的肚子,難得任性了一回,“再躺一會吧。”
或許是房間的氛圍太過安谧,或許是身邊人太過溫和,雲殊意能毫無負擔地和毋言相處。
兩人之間沒有隔閡和芥蒂,隻有淡淡的溫情在房間醞釀發酵。
“好……”毋言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但雲殊意躺在自己身上,他高興還來不及。
躺着躺着,毋言也放松下來,尾巴一甩一甩的,并十分有目的地搭在了雲腰上。
毋言的尾巴尖小幅度晃悠着,毛發拂過雲殊意的下巴,雲殊意受癢,一把抓住毋言的尾巴,手指嵌進毛發裡,啞着嗓子道:“别動,癢。”
毋言身體又僵了。
尾巴傳來的觸覺蔓延全身,身體仿佛觸電一般無法動彈。
“殊意……”毋言嗓音顫抖,和他被握在雲殊意手裡的尾巴一樣,顫顫巍巍地昭示他不平靜的内心。
本該為了保持距離而迅速抽離的手卻久久沒有離開,雲殊意依舊抓着毋言的尾巴,毋言也僵着身子躺在床上給雲殊意做墊背。
房間裡彌漫着一種心照不宣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