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希抿了抿唇,在其他人審視的目光裡,他猶豫開口:“因為棱光以前是星盜的窩點,我怕說出來後,你們就不要我了。”
“星盜?”單秋長眉微皺,總感覺有哪裡不對,他摸了摸自己下巴,看向王晨希,“為什麼我從沒聽過這個說法?”
“在百年前,獸都的勢力還沒有這麼龐大的時候,星際的管理還很混亂,多方勢力錯綜複雜,棱光因為位置偏遠難以找尋,星盜就趁機在棱光建立了據點。”
“等到幾十年後獸都擴張版圖,棱光星系為了在戰争中存活,将自己僞裝成普通星系,加入了星際管理聯盟,大多數的星盜都棄暗投明,選擇過普通人的生活。”
“但如果獸都派人去棱光考察,一定會發現我們那還存放着許多髒……不是,許多百年前其他星系的戰利……不是,其他星系的資源。”
王晨希歉疚地彎腰:“對不起大家,是我害怕你們對我的家鄉有偏見,所以才隐瞞了事實,後來我想說,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直到今天我才敢開口。”
“這算什麼。”高利容拍了拍王晨希的肩,大大咧咧地安慰道,“什麼星盜不星盜的,我們現在都是戴罪之身,可比星盜吓人多了。”
“而且你都說了他們都已經棄暗投明,連獸都都選擇發展棱光,那我們還有什麼理由看不起棱光?”
“棱光确實是個不錯的選擇。”陳然也開口道,“抛開這是王晨希家鄉不談,就看距離的話,我們此刻距離棱光的中心星和距離霜晶·γ34其實是差不多的,如果真如嫂子所說利用黑洞引力,我們在第七天就能抵達棱光星。”
毋言看向另外幾人,見他們沒有意見,他當即吩咐:“既然沒有其他意見,你們現在就去休眠,由我操控飛船前往棱光星系,等抵達目的地,我會将你們喚醒。”
“是。”
單秋幾人迅速朝休眠室走去,眨眼間,駕駛艙裡就隻剩雲殊意和毋言兩人。
毋言打開飛船的控制面闆,他把飛船裡的恒溫系統和照明系統全部拉到最低,一時之間飛船裡變得如十重塔裡一般冷。
毋言抱住雲殊意,把人帶到附近的駕駛位。
他坐在座椅上,讓雲殊意窩在自己懷裡,給他傳送熱度,毋言一邊規劃飛船航線,一邊開口:“殊意,你不是學藥劑學的?為什麼對這些星球這麼了解?”
問完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似乎太過冷硬,他又補充道:“不是在逼問你,隻是我很好奇。多虧了你對這些星球的理解,我們才能做出決定。”
“我大學的時候有嘗試過自己外出尋找藥材,但是因為太過粗心大意,忘記帶備用能源。”雲殊意看着男人的手在全息屏幕上迅速地滑動點擊,淡淡微光灑入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追随着毋言的手,繼續說:“和這次的情況很像,我闖入陌生的星系無法返航。”
“後來……”雲殊意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打住了話語,“回去之後,我就開始關注時政新聞,對于這些星球不說是十分了解,但各個星系大概的發展我還是知道的。”
不知什麼時候,毋言的手停住了,他靜靜聽着雲殊意講述自己的過去,心疼地環住雲殊意的腰,“殊意很勇敢。”
他親了親雲殊意的額頭,輕聲問:“會害怕嗎?”
雲殊意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會害怕,但其實更多的其實是解脫吧。”
“其實獨自前往太空不是我倉促做的決定,十九歲那年父母意外去世後,我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對于最熱愛的藥劑學我也沒辦法專注。一個人待在太空,四周死寂無聲,沒有任何人打擾,我可以慢慢地等待死亡。”
毋言環着雲殊意的手逐漸收緊,雲殊意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化作無形的刀鋒切割着他内心最柔軟的地方。
此時的室溫達到了零下二十度,毋言後背反而滲出了一層汗。他後怕地去吻雲殊意的唇,确認雲殊意此刻真的在自己身邊。
良久,雲殊意摸了摸自己腫脹的唇,啞着嗓子道:“在太空待了三天後,一隊艦隊注意到我,把我帶回了獸都。”
“經過心理輔導,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不然怎麼會主動提出研制解藥。”
看着男人仍舊擔憂的眼,雲殊意把手放在毋言的臉頰上輕輕撫摸,感受他臉頰上溫熱的溫度,“放心,有你在身邊,我就不會再做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