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這個紙團出現在垃圾桶。

早上八點，雲殊意醒了，甫一睜眼，就看到了毋言。

雲殊意眨了眨眼，猶豫開口：“毋言？”

“嗯，是我。”毋言關閉終端，低頭去看雲殊意，“餓了嗎？我給你做了早餐。”

雲殊意坐起身，打量身邊穿着正裝，甚至做了發型的毋言，“你早上去開會了嗎？”

毋言疑惑：“沒有，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一直在陪着你。”

“那你怎麼穿的這麼正式……”雲殊意湊上前，扯着男人身上的紅色斜紋領帶，在手裡繞了兩圈，“還打了領帶？”

一個想法在雲殊意心裡浮現。

是求……

“我這樣帥嗎？”

雲殊意錯愕地和毋言對視，見男人眼裡滿是認真，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他好笑地揮去心裡的猜測，跨坐在男人腿上。

毋言拽着從雲殊意身上滑落的被子重新披在雲殊意身上。

兩個人被厚實的被子包裹着，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隻有他們在耳鬓厮磨。

雲殊意扯着領帶把人拉到自己身邊，他低頭吻在毋言唇上，含混的話語從他們的唇瓣之間溢出，“帥。”

毋言的手抱着青年勁瘦的腰肢，萬般投入地和雲殊意接吻，等到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渾身發汗後，這個綿長的吻才算結束。

“是我帥還是毋歸帥？”毋言猝不及防開口問。

雲殊意埋頭在毋言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你和毋歸是不是合起夥來玩我？”

毋言悶哼一聲，手掌輕輕撫摸青年的背，啞聲問：“他也問過這個問題？”

“你自己問他去。”雲殊意忙着喝血，根本不想搭理大早上和自己較勁的男人。

他随口說了一句，沒想到被毋言記在了心裡。

毋言親了親雲殊意的發頂，沒有再說什麼，看了眼床邊垃圾桶裡的紙團。

他和毋歸冷戰了這麼多年，也是該和解了。

嵌進皮肉裡的尖牙極有存在感，血液在迅速流失，随之産生的是一種灼熱的感覺，毋言的大腦被這種熱度燙得不清晰，他壓下沸騰的欲望，腦海裡不斷閃過各種畫面。

監獄食堂自己從雲殊意身邊走過，餘光裡隻有雲殊意一個人的身影。

狹窄走廊自己和雲殊意的第一個擁抱，他抹去青年眼角的淚，當時他滿心都是安撫受驚的青年，現在回想起來，卻産生了一種不一樣的想法。

那樣的淚，那樣的姿态，很美……

想着想着，毋言又想到了一件事，“殊意，我還不知道你的獸形是什麼。”

雲殊意把毋言脖頸上的血舔舐幹淨，又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道：“是孔雀。”

“孔雀？”毋言有猜測過雲殊意的獸形會是什麼，按理來說，獸人人形的時候也會帶有一些獸形的特征，比如他喜歡山林，喜歡夜晚活動，還有很好的夜視能力，這些都是身為黑狼的他天生具有的能力。

他和雲殊意相處這麼久，從未見過他暴露獸形，吸血、幻術，隐身都是極為特殊的能力。

毋言想過很多種可能，蝙蝠，變色龍……但他唯獨沒有想過會是孔雀。

雲殊意解開身上浴袍的系帶，在毋言面前化作了獸形。

孔雀華麗厚重的雀翎閃爍着淡淡的銀輝，在床榻間輕輕抖動着，高懸于夜空的新月落入了毋言的懷抱之中。

毋言贊歎地抱着雲殊意，手掌撫摸孔雀綢緞般的羽毛，“聽說孔雀開屏很美，今天我能有幸看見嗎？”

雲殊意哪還不明白毋言的意思，他從毋言懷裡跳出去站在床尾，抖了抖尾羽準備給毋言看，結果尾巴剛擡起來，王晨希就來敲門了，“老大，許信來了，他鬧着要見嫂子。”

“啾……”雲殊意張嘴準備說話，結果是一聲鳥啼，他愣了片刻，别扭地開口，“以後給你看啾。”

“起床吧。”

毋言眉眼耷拉，表情不開心極了，“這個許信是誰，他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大早上擾人清夢，還打擾他和殊意交流感情……

殊意第一次開屏說不定又不是他的了……

眼看毋言的表情越來越沉郁，雲殊意扭過頭，埋頭用淺黃的喙在尾巴上啄了幾下。

他叼着一支尾羽來到毋言面前，将閃爍着細膩光澤的修長尾羽放在毋言手心，“别難過啾，先給你付定金，以後一定開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