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環顧四周，看着充滿生活氣息的屋子，眼神越發落寞。

“卧室在哪？”

不需要雲殊意回答，毋歸就自己找到了答案，因為這所房子，隻有一間卧室。

“你們住在一起是嗎，他有我喜歡你嗎？他隻是一個學生，他沒有我有錢，也沒有我厲害，他給不了你更好的生活。你瘦了很多，他是不是對你不好。”毋歸推開卧室，看着空蕩簡潔的房間，“待會就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

雲殊意靠在男人肩頭，一直沒有說話，直到聽到毋歸的最後一句話，他終于有了反應，“不行……”

“為什麼不行？”此時的毋歸像一個炮仗，隻要有一點火星，就會把他點燃，“你喜歡他的文憑？我也是獸都軍校的學生，要是還不夠，我現在就去深造，還是說你更喜歡他年輕有勁，我才四十六，不比他差。”

雲殊意試圖告訴毋歸，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就是年輕時候的他，但每當自己提到“他”，毋歸就會很生氣地親自己，直到把自己親得說不出話，才會放開自己的唇。

這麼重複來了兩三次，雲殊意終于放棄解釋了。

算了，他喜歡吃醋，就讓他吃吧。

“你想做什麼，趁他沒回來，快點吧。”雲殊意不再試圖辯解，接受現實般開口，“我現在還不能走。”

毋歸一把将雲殊意丢在床上，眉眼透露着一絲兇戾，“憑什麼！你為什麼不和我走！”

雲殊意張了張嘴，“他……”

“行，我明白了。”

“他沒回來，我們速戰速決。”毋歸打斷雲殊意說話，反手脫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看在我們做了一年苦命鴛鴦的份上，我們做一次，做一次之後，我們……分道揚镳，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他俯身壓在雲殊意，掐着青年的下巴，聲音低沉，一字一頓：“就在這張床上。”

雲殊意思考了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

現在是下午四點，毋言晚上六點下訓，這裡距離學校很近，毋言十分鐘就能到家，他們肯定會撞見……

雲殊意搖了搖頭，不敢想象那時的畫面會有多美。

“你不願意？因為這是你和他的床嗎……”見雲殊意搖頭，毋歸卸了力，渾身力道壓在雲殊意身上，他把臉埋在青年肩窩，聞着雲殊意身上夾雜着自己氣息的血腥味，“你的心裡已經沒有我了。”

“如果死在你眼前，你也無法為我停留，我還有什麼辦法能留住你？”

雲殊意遲鈍的大腦猛然聽到那個字眼，他睜着眼，淚水順着眼角滑落在枕頭上，眼中滿是哀傷，“你的死是我一輩子都不能忘懷的事。既然已經重活一世，就不要再提過去了。”

“可是……有關于你的美夢，都在過去。”毋歸閉眼，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語氣逐漸平靜下來，“在沒有找到你之前，我靠着那些夢，捱過了一天又一天。”

雲殊意擡手，把手輕輕放在毋歸的背上，輕聲道：“我們還有未來。”

“是你和他的未來。”毋歸側頭，發顫的唇瓣貼在雲殊意的脖子上，一點一點地啄吻。

毋歸的吻和他本人的性子一樣，急躁不安分，卻又暗含溫柔，雲殊意無力抵抗，隻能張着嘴回吻。男人的舌頭擠進雲殊意的口腔，不斷地攻略城池，在他口中攪動，所有的不甘心都化作這個急切的吻，吻得雲殊意唇舌麻木，嘴巴酸痛。

一隻手趁雲殊意沉浸在這個吻中，悄然摸到了他的小腹。

居家服的褲子很寬松，甚至不需要解開繩結，就能被輕松扒下來。

“唔！”雲殊意睜大眼睛，去推搡男人的胸膛，“不——”

沒等他拒絕的話說完，一滴滾燙的淚驟然落在了雲殊意臉上，旋即是越來越多的淚，如R12星球綿綿不斷的雨，無聲無息，卻又冰冷刺骨。

毋歸哭了。

總是一往無前的毋歸，就算在死前也沒有流過一滴淚的毋歸，此時已淚流滿面，伏在雲殊意身上無聲哭泣。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來遲了。”毋歸哽咽着，斷斷續續地說着，“那麼多傷口，你很疼，我應該給你上藥，幫你報仇，我應該陪你走向未來，但我食言了……”

“這是你給我的懲罰對不對……”

“這個懲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你和我走好不好……殊意……我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