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被兩人弄得一塌糊塗，雲殊意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他把頭埋在毋歸胸口，初見毋歸患得患失的心情大大緩解，滿足溢出心髒，洋溢在他的臉上。

雲殊意動了動腰，酸痛感傳來，啞着聲音開口：“腰疼。”

毋歸把握好力道，給雲殊意揉腰，他忐忑詢問：“你……還想離開嗎？”

向來運籌帷幄，自诩理智如磐石的他，唯有一件事搖擺不定——和雲殊意有關的一切。他記挂着和雲殊意有關的一切，每一件事他都想做到完美，但就是這樣，他才總是糾結掙紮，搖擺不定，害怕自己做出的某一個決定讓雲殊意不喜，使得雲殊意離開自己，不愛自己。

聽出毋歸的不安，雲殊意最終還是心軟了，他擡手摸了摸毋歸的臉，“不走了，陪你。”

毋歸将自己的唇貼在雲殊意額頭，久久沒有分開，他慶幸地閉眼，“我終于留下你了。”

“我們現在是要去哪？”雲殊意聽着毋歸沉穩的心跳，“去棱光星？”

“嗯，不久前我重生了在棱光星，這時候的棱光星還很混亂，王晨希的父親王峥是蛟龍艦隊的一把手，最近遭遇了多方勢力的刺殺，我救了他，加入了蛟龍艦隊。”

“我發的尋人啟事，你看到了嗎？”毋歸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雲殊意身上，仔細地掖了掖。

“嗯，還有那張照片，我一眼就認出你了。”

“那你為什麼不聯系我？是不想……”

雲殊意捂住毋歸的嘴，“這要問你，我聯系了王峥，我說我叫雲殊意，但他并沒有回複我。我沒有你的聯系方式，我也不知道你在哪。”

聽到雲殊意怎麼說，毋歸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疏忽。

“最初我是留了地址和聯系方式的，但可能是酬金太高，來找我的人絡繹不絕，我隻好請路朝删了那些信息。”

“後來想聯系我的人，隻能通過王峥的星網賬号來找我，不過……”

“王峥三天前去世了。”毋歸語氣有些沉重，“我有嘗試救下他，但天命不可違，既定的軌迹無法逆轉，我救他一次，卻救不了他一輩子，刺殺接二連三，我根本無法阻止。”

雲殊意握緊毋歸的手，“你已經盡力了，不要太自責。”

毋歸微微搖頭，“我并不自責，這些年，我已經看慣了生死，更何況我和王峥并沒有太多交集。隻是覺得有點可惜罷了。”

“他的妹妹王妩剛接手蛟龍，很多事務都還沒有交接好。王峥的賬号還沒人接手，恰巧路朝查到了你的位置，我就直接來找你了。”

“這個路朝……”雲殊意疑惑地看着毋歸，“沒有查到和我同居的人是誰嗎？”

“獸都軍校安保森嚴，區域防火牆是獸都最先進的，學生也甚少外出，很難查到學生的行蹤。要是他真有那麼厲害，怎麼還會在星盜堆裡混，這麼短的時間内，能查到那人是獸都軍校的學生已經是他盡力的結果了。”

事後的溫情使得毋歸能心平氣和地談論橫亘在他和雲殊意之間的那個“第三者”，毋歸平靜道：“他應該慶幸自己是獸都軍校的學生，不然在我找到你之前，我會先去殺了他。”

“你不會的。”雲殊意笃定，“等你遇見他，你就明白了。”

“殊意，我們可以不談他嗎。”毋歸委屈請求，“從你口中聽到别的男人，我心裡難受。”

雲殊意無奈，他挪動自己的身體，下巴壓在毋歸的胸口，黑亮的眼睛注視男人，“毋歸，你知道今年是哪一年嗎？”

毋歸眼中疑惑一閃而過，但還是認真回答：“獸曆2194年。”

“你還記得這一年的你，在哪裡做什麼嗎？”

“我……今年十九，報考了獸都軍校遠征系，正在讀大一。”二十多年前的記憶被翻找出來，毋歸隐隐想起來了一些記憶，“就是這一年，王峥被刺殺，王晨希一蹶不振了一年多，經過我們的多次開導，他才恢複。”

雲殊意揪住毋歸臉上的軟肉，“是啊，你正在讀大一。”

他慢悠悠地繼續說：“你讀大一的時候，去R12星球執行任務，R12星球的雨季很長，總是下雨，但是晚上會有奇迹出現。”

“高利容偷偷帶了牌，回學校被白督導抓住，被罰了好幾天的禁閉。單秋、李吉和王晨希，你們住在一個宿舍，隻有陳然不在。”

“你怎麼會——”毋歸脫口而出的話卡在嘴邊，他猛地睜大眼睛，“你遇見我了？”

“所以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是你，你個傻瓜。”雲殊意扯了扯毋歸的臉頰，“我怎麼會愛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