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歸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以為我的複活會頂替這個世界原本的我,我的父母去世的早,複活後我隻想到了你,滿心都是找到你,希望你也和我一樣複活在這個世上。今年這個世界的你應該一歲了,但是我并沒有查到你的行蹤,所以我以為十九歲的我也不會在,我沒有想到……”
“找到你以後我還沒有開心多久,就聽到路朝說你和一個男人同居了,來找你的路上,我整晚整晚地做夢,夢見你和那個人親昵,接吻……我隻能像個旁觀者一樣看着你們。”
想到那幾晚的夢,毋歸還有些心有餘悸,他握緊雲殊意的手,語氣沮喪:“我一邊夢見你被那個金發男人欺負,渾身是血地跪在地上,我卻無能為力,一邊又夢見你和别人在一起,同居、結婚、做/愛,幸福地過了一輩子,我一樣無能為力。”
雲殊意心疼地撫摸毋歸的眉骨,試圖撫平他心裡的恐懼,“複活沒多久,我就被毋言救了,剛遇到毋言的那幾晚,我也總是做夢,夢見你死了,化作一陣風,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夜裡做噩夢,是毋言陪着我,我才能從夢魇中蘇醒。”
“我應該早點找到你的。”毋歸眉頭緊鎖,俊臉上帶着濃濃的悔意,“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找不到我……”
“有毋言在,那些傷很快就好了,早就不疼了。隻是午夜夢回,我總會夢見你,那些遭遇隻剩我一個人記得,我甚至懷疑那不是現實,那隻是我的一場夢。但夢醒了,我卻記得更清楚,記得你死的時候對我說的那句抱歉。”
雲殊意眷念注視着男人淺灰色的眼,又摸了摸頸間那顆煙灰色的寶石,慶幸道:“還好,還好你找到了我,我的噩夢終于能醒了。”
“可是現在毋言是毋言,我是我,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毋歸又想問雲殊意那個問了不下十次的問題,“我和毋言——”
雲殊意橫了毋歸一眼,“閉嘴!”
毋歸委屈閉嘴。
“我認得出來,毋言和你,是同一個靈魂。”雲殊意俯身吻上毋歸的唇,聲音溫柔,“我愛的是你的靈魂,所以不管你變成誰,我都能認出你。”
“不論你們為什麼會變成兩個人,我對你們的愛永遠都不會變,我也相信你們會永遠愛我,我沒有辦法從你們中抉擇出一個我更愛的人。等我找到能讓你們融合的方法,一切問題都能解決。”
一番話下來,毋歸又熱淚盈眶了,他用手背擋住自己的眼,“我知道了,我會輕點打毋言的。”
“你打他做什麼?”雲殊意跨坐在男人腰上,扯着毋歸的臉,“我說了這麼多,就是不希望你們争吵,毋言的性子你知道,他不像你會把話說出口,總是憋在心裡,要是他心理出問題了怎麼辦。”
“他?心理出問題?”毋歸回想自己記憶中毋歸的那部分,感動被抛之腦後,“他明明比我還變态!隻是很多話沒有說出口罷了。”
“他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親你,結果你看都沒看他,他隻能一個人腦補和你接吻上/床的場景。不想你離開他的房間,就說十重塔的怪物欺軟怕硬,實際上他在進十重塔的第一天就制定了規則,白天不得随意走動,根本不會有獸人傷害你。”
“裝得紳士有禮,實際上就是一個衣冠禽獸。”毋歸翻出所有毋言的記憶,不留餘地地貶低毋言。
他們分明是一個人,卻被毋歸說得像極了兩個針鋒相對的情敵一般。
“才見面幾天就要你幫他摸,不要臉。”
“他還總是放狠話威脅,動不動就要殺了我,現在毋言肯定打不過我,我一定要找機會報複回去。”
雲殊意哼笑出聲,“明明第一次見面就強吻我的人是你,毋言隻有在我同意後才接近我,你怎麼還倒打一耙。”
“因為我知道,你肯定也對我一見鐘情了。”
想到兩人初見那天,毋歸的手再次撫上雲殊意的腰肢,“我從你的眼中看出來了,你在期待我的靠近,就像我每時每刻都在期待靠近你一樣。”
毋歸手掌用力,把雲殊意按向自己。
貼着青年的唇角,毋歸聲音喑啞暧昧,“在你沒有覺察到之前,你就已經愛上我了。”
“你沒有拒絕我的吻,也沒有拒絕我的靠近,你看出來我們一個在逼迫你做出決定,一個在溫水煮青蛙想俘獲你的芳心,你通通都沒拒絕。”
“是啊,我沒有拒絕。”雲殊意不再掩飾自己的内心,同毋歸一樣,剖開自己的心髒,把一切的一切,盡數說給此生唯一的愛人聽,他溫柔地看着毋歸,“我的确愛上你了。”
在我闖進你的房間,看見你漂亮的灰色眼睛的那一刻,我應該就已經愛上你了。
“在你身邊,我會感到安心,也會覺得……很幸福。”
雲殊意移動腦袋,将自己的唇對準毋歸的唇,柔軟的唇瓣相貼,兩個人好像初學者一般,舌尖一點一點的試探,慢慢鑽進對方口中,纏綿的癢意綿延沒有盡頭,雲殊意緊閉的眼中沁出淚花,是歡愉,是幸福。
手中的終端突然震動一下,雲殊意朦胧的大腦思考幾秒,他坐在男人身上,啞聲開口:“生日快樂,毋歸。”
多年沒有過生日的毋歸,在這一刻,終于想起來,原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紅着眼,虔誠地吻上雲殊意的唇,喉嚨酸澀,哽咽地說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