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禮小聲道:“人家隻黏我好不好,她怎麼會嫁給别人。”
秦禮聲音太小,王曉春沒聽清,她掏了掏耳朵,“你說啥?”
“沒啥,我說我要去見王老闆了,不用給我留飯,給殊茹送飯就成。”
一次說完,秦禮又不放心地又說一次,“殊茹可是給了錢的,你們千萬不能把她忘了。”
秦禮拿過桌上的車鑰匙,去車庫開車。
戴上頭盔和手套後,他跨坐在一輛摩托車上。
摩托車嗡鳴兩聲,沿着家門前的小路駛向大路,再朝着王勇明家駛去。
等到秦禮離開,王曉春站在門口,表情有些憂愁,“東瑞,你說我們該不該勸小禮換份工作呢。”
“在王老闆那确實賺錢,但是這也太危險了。又是斷腿又是打人,小禮就算再厲害,我這心裡也擔心啊。”
秦東瑞咳嗽兩聲,放下手裡的放大鏡,輕聲道:“是我連累小禮了……”
王曉春瞪了秦東瑞一眼:“跟你說了多少遍,别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她歎了口氣:“本來以為他跟在那群人身後見得多了就害怕了,就不會想着什麼混迹江湖叱咤風雲,沒想到幹了四年,還從小弟變成大哥了。”
“都二十三了還沒一個正經工作,每天就知道幹一些打打殺殺的活,别人看見我們都要繞道走。”
秦禮從十九歲開始就在王勇明手下幹活,從剛開始的髒活累活,靠着一身蠻力和不怕死的脾性,漸漸成了王勇明的得力手下。
賺的錢越來越多,湊夠了秦東瑞的手術費和醫藥費,成功把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老舊的家也拆了重修,買了手機,買了電視,買了摩托車,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但秦禮卻深陷泥潭,越來越難以脫身。
王曉春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個孝順的,也是個有能力的,正因為這樣,她才更擔心。
“小禮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我們勸的多了隻會适得其反。”秦東瑞起身,按了按心緒不甯的王曉春的肩,安慰道,“我看他喜歡雲殊茹喜歡得打緊,以後讓殊茹勸勸他吧。”
“成吧。”聽完秦東瑞的話,王曉春也漸漸放寬了心,“我去做飯,你繼續看書吧,别看太久,小心變成瞎子。”
秦東瑞笑了笑:“好,我再翻一節就來幫你,待會我們一起去給殊茹送飯。”
另一邊,秦禮還在去王勇明家的路上。
盛夏燥熱的風刮過他的臉,空氣在猛烈地燃燒,頭盔厚重,戴在頭上又悶又熱,熱風反倒涼爽了起來。
路邊的樹不斷後退,化作虛幻的綠影,秦禮的目光落在灰白的水泥路面上。
這條路是國家出資修建的,據說國家出台了很多政策,不僅有扶持農村,還有其他的經濟政策,政策越來越完善,放高利貸不是長遠之計。
是時候換條路了。
眼看到了王勇明家附近,秦禮降低車速,左轉駛進通向王勇明家的小路,最後把車停在了院牆外。
王勇明家是一棟古香古色的中式合院别墅,潔白的院牆上,鑲嵌着雕刻精美的窗棂,實木的大門呈現着一股深沉的色彩。
别墅飛檐翹角,雕梁畫棟,透過窗棂朝裡看,青磚黛瓦,高山流水,石徑翠竹……整座别墅如同精緻的工藝品一般,價值連城,高不可攀。
它長久地矗立在這裡,高聳威嚴,俯瞰所有不及它的房屋和人。
秦禮推開院子虛掩的門,找到站在池邊喂魚的王勇明,他來到男人身後:“老大,您找我?”
王勇明慢悠悠道:“聽說你把楊波腿打斷送進醫院了?真是好大的威風。”
秦禮恭敬地低着頭,“對不起老大,那個楊波實在是太嚣張了,在我面前罵您,我一個沒忍住……”
“如果不是他口出狂言,我肯定不會提前動手的!”他急切地解釋。
“呵呵,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楊波的腿都斷了,錢我也指望不上他很快還上。”
“把楊家商店的東西讓吳二狗他們拿去賣了。”王勇明把魚食全丢進水裡,看着争先恐後吃食的大紅錦鯉,“既然來了,那就吃頓飯再走吧。”
“好。”
秦禮跟在王勇明身後,看着富麗堂皇的别墅,心裡卻隻想着雲殊意。
楊波的腿斷了,沒有人接他出院,他很難回來,知道雲殊意一個人在家的不止自己。
他媽說的話在理,如果有人趁他不在趁虛而入……
還是早早吃完去守着雲殊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