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禮正在冰箱裡端菜,見雲殊意出來,他一手端着牛肉,一手端着羊肉,“饑餓的年輕人,你掉的是這碗牛肉呢?還是這碗羊肉呢?”
探頭看了眼秦禮手裡稍有些油膩的菜,雲殊意早上沒什麼胃口,看見這些菜,更是一個都不想吃。
他搖頭,擠開秦禮,自己翻冰箱。
梅菜扣肉、油焖蝦、幹鍋雞、醬肘子……
雲殊意默默退回到秦禮身邊,點了點相較而言沒有那麼油膩的小炒牛肉。
秦禮放下菜盤,對雲殊意說道:“你先吃點水果墊墊肚子,我去菜園裡摘點蔬菜回來。”
“我親自下廚,讓你看看我的手藝。”
說完,秦禮就走了。
雲殊意挽留的手還懸在半空。
隻是一餐飯而已,胃口不好就少吃一點,他哪有那麼嬌氣。
雖是這麼想,但秦禮這樣的做法讓雲殊意不由得揚起了笑。
沒有人不想得到愛人無微不至的關懷,他自然也是如此。
雲殊意洗了個蘋果,三兩口吃完後去幫王曉春幹活。
最近家裡正在準備冬天燒火的柴火,本來這些活都被秦禮攬去了,不過這兩天秦禮和雲殊意結婚,抽不開身,王曉春便重新拿起了砍刀。
兩老以前過過苦日子,不喜浪費,雖然家裡有電鋸,但能夠用砍刀完成的,他們都更願意用砍刀。
見王曉春砍得費勁,雲殊意上前,接過了她手中的砍刀。
“殊茹你來做什麼?我來就行。”王曉春想奪回砍刀,“你做自己的事去。”
雲殊意搖頭,沒讓王曉春把刀拿回去。
他的手臂用力,很輕易就将粗壯的樹幹砍成了合适的長度。
“哎喲,殊茹的力氣這麼大呢。”王曉春連連稱贊,“果然運動有效果。”
三下五除二砍完了幾根難砍的樹,雲殊意一點汗都沒流,比王曉春的效率高多了。
砍完後,雲殊意把砍刀還給王曉春,朝她腼腆地笑了笑。
恰巧秦禮回來,雲殊意的目光立馬被秦禮吸引,跑進了家門。
王曉春無奈歎氣:“你們小兩口真是,誰都離不開誰。”
秦禮放下菜籃,抓過雲殊意的手,低頭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眼,見雲殊意的掌心隻是紅了一點,他才松了口氣:“以前都沒讓你砍過柴,你這次突然砍柴,我還真怕你不小心傷到自己。”
雲殊意不滿地皺眉,在男人手心寫下:不要把我看得太嬌氣,我不弱。
秦禮笑着把人抱在懷裡,好言哄着:“别氣别氣,知道你不弱,是我想寵你,不想讓你幹活。”
“而且你昨天……這種事情留給我來就行。”秦禮的手隐秘地捏了捏雲殊意的腰。
腰間傳來一陣酥麻,雲殊意紅着臉推了推秦禮。
“知道了知道了,就算昨晚做了那麼多,你也一點都不累。”秦禮拿自己要強的愛人沒轍,“柴砍完了,現在可以好好休息一會了吧?你去看會電視,我去做飯,很快就好。”
雲殊意沒有依秦禮的去看電視,跟屁蟲似的黏在男人身後,看他在廚房炒菜。
“嘗嘗,怎麼樣?”秦禮夾了一筷子青菜,用手接着喂到雲殊意嘴邊。
雲殊意張嘴吃下青菜,朝秦禮比了個大拇指。
秦禮便将菜盛起來,把菜盤子遞給雲殊意:“端出去吧,我再熱兩道菜我們就開飯。”
雲殊意端着菜出門,突然聽見門外引擎的轟鳴聲。
不是摩托車,而是……汽車。
他沉思片刻,并沒有回憶起來秦禮家有哪個親戚買過汽車。
将菜放在餐桌上,雲殊意來到門邊,正準備出門,目光突然落在汽車後座的一道人影身上。
有玻璃的遮擋,那道人影看得并不真切。
但雲殊意和那個人一起生活了十九年,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他定在原地,臉上血色逐漸褪去。
噩夢般的記憶湧現,當初她們是怎麼狠心地給他喂下迷藥,将他賣給楊波,又是怎麼狠心地對他說,他被抛棄了的,這些記憶,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小時候他就隐隐覺察到母親和妹妹并不怎麼喜歡自己,他盡可能讓自己聽話乖巧,遵照母親的意願,放棄讀書,回家種田賺錢,扶持妹妹上學。
就算他的成績名列前茅,甚至比妹妹要好很多,但他隻是個殘疾人,讀再多的書都沒用。
隻要能讓他有一個容身之所,他就無比滿足了。
直到那天……
殘酷的事實毫無征兆地擺在了他眼前。
“你要娶我女兒?可以,但他最近發燒嗓子啞了,以後可能說不了話。”
“彩禮不能少,我女兒那麼好看,多的是人娶她,喏,照片。”
一門之隔,黃寡婦無法掩蓋的刺耳的笑意傳入他耳中。
“人長得一般,給錢倒是爽快,明天租輛三輪車來,人是你的了。”
“咱家殊茹不需要那些虛的,婚禮什麼的你看着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