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闆不在發廊住,她媽媽上周生了一場大病,正在醫院住院,關門時間從晚上十點改到了下午五點。
五點以後,陳老闆就要去醫院照顧她媽媽,隻有雲殊意一個人在發廊。
雲殊意看了眼時間,已經六點多了,換班時間是晚上八點,雲殊意去附近吃了頓晚餐,戴上帽子出門打車。
雖然雲殊意的氣質帶着一股流氓味,頭發染得也不像什麼正經人,但全靠他那張精緻的臉,他刻意裝乖的時候并沒什麼違和感。
靠着賣乖,雲殊意很快就打聽清楚為什麼夏哥不願意晚上值班了。
——因為德宇公司晚上鬧鬼。
鬧鬼的傳言是從兩周前傳出來的,身為保安隊長的夏閏焦頭爛額地想要找到那個“鬼”是什麼,但是每一個看到“鬼”的人都渾身哆嗦發冷汗,硬是不說自己看到了什麼,連夜辭了職。
公司不得不提高晚上值班人員的工資,才留住了幾個願意值晚上八點到淩晨兩點這一班的人。
再多的,雲殊意就問不出來了。
他坐在保安室裡,安穩度過了前半夜,并沒有看見他們所說的“鬼”。
去飲水機那接了杯熱水後,雲殊意重新坐回到窗邊,時不時看一眼監控,低頭專注玩手機。
淩晨一點,園區内一片寂靜,保安室裡隻有雲殊意手機的聲音在回響。
雲殊意再次擡頭看監控,注意到了一樣不同尋常的東西。
他眯了眯眼,站起身湊近仔細去看。
這是……“鬼”?
沒等他看清,那道模糊的影子很快就消失不見。
緊接着,系統發布選項。
【選項一:一個人去找鬼。】
【選項二:播放躁動的音樂去找鬼。】
雲殊意:……這種選項,真的不是叫他去送死嗎?
選擇選項一後,雲殊意仔細看了幾眼監控,把剛剛“鬼”出沒的位置記住後,拿過桌上的手電筒,出門找“鬼”。
此時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德宇集團的園區大多數地方已經沒了光亮,雲殊意拿着一枚手電筒,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
德宇集團散布着不少動物雕像,從小型的雞鴨鵝再到大型肉食動物,随便一個拐角都能看到怒目圓睜的公牛和張牙舞爪的虎豹,白天有光的時候還好,晚上獨自走在園區裡,仿佛誤入了一個詭異的動物園似的。
雲殊意一邊走,一邊回憶剛才記住的位置,借用手電筒的燈光在路邊搜尋雕像。
他記得,他看到的那頭牛,就在一個長椅邊。
夜色濃郁如厚重的幕布,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微弱,雲殊意的視線隻能勉強看清前方幾尺之内的事物,再往前,就隻能看到籠統的輪廓和深不見底的黑暗。
排列錯落密集的樹木圍繞在他身邊,如同迷宮一般,如果不是雲殊意的記性好,或許早就忘記了出口在何方。
大概走了十多分鐘,雲殊意眼前出現一道模糊的影子。
影子旁邊有一道長而矮的影子,是長椅。
這應該就是那頭牛了。
雲殊意揚起手電筒,朝影子的方向照去,光束劃破黑暗,準确地落在了那頭銀灰色公牛雕塑上。
他朝前走去,自言自語道:“難道看錯了?”
話語落下,長椅附近的樹後,突然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雲殊意警惕地揚起手電筒照着樹幹:“誰?!”
一陣冷風吹過,婆娑的影子在光亮下搖晃着,伴随着樹葉摩擦的沙沙聲,竟顯得無比可怖。
雲殊意敏銳地捕捉到了樹後的一片黑色衣角,他厲聲道:“我看到你了,快點出來!”
樹後的存在如他所願,出來了。
那人、不,那個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生物,如人一般站立着,穿着一身西裝,裸露的部位長滿了漆黑的長毛,他猩紅着眼,龇牙露出口中尖銳的獠牙,朝雲殊意撲來。
沒等雲殊意做出害怕的反應,身後一道疾風劃過,一個白色的身影沖到未知生物面前,一腳就把那生物踢飛了。
“嘭——”遠方傳來重物砸落在地的聲音,除了雲殊意和趕來的人,再沒人聽見。
雲殊意本想追上去研究研究那東西是什麼,結果男人抓着自己的手不讓他離開,他隻好留了原地,回頭打量自己的救命恩人。
眼前這人身姿挺拔,眉眼冷峻,穿着一身合身的白色西裝,越發襯得他肩寬腿長。
他暗金色的瞳孔冰冷深邃,但落在雲殊意身上的時候,卻格外溫和。
雲殊意拍了拍男人的肩道謝:“謝了兄弟,你是這個公司的人?”
見伴侶沒有認出自己,001眨了眨眼,松開扣住雲殊意手腕的手,聲音低沉:“不用謝,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