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伴随着這陣擂鼓般的律動,牢籠頂部裂開一道蜿蜒的漆黑縫隙。
有外界的幫助,雲殊意趁此機會,勢如破竹地生長,一舉沖出了結界。
結界破碎,化作潔白粒子,被黑暗盡數吞噬,隻留那條符文鎖鍊留在虛空。
極緻的白後是湮滅一切的黑,霞羽花如同炫目的霞光出現在了毫無色彩的宇宙。
縱使什麼都看不見,雲殊意也知道,是帝元來了,他高興地晃了晃枝葉,正想說什麼,就聽見帝元開口:“殊意,沒有時間了,快回到邊初景身邊。”
随着帝雲話音落下,黑色的宇宙中央破開一道裂縫,裂縫的那一頭,是雲殊意所熟悉的别墅。
雲殊意恢複人身,身上披着一件妖力化成的火紅長袍,他緩緩往下走去,身體的異樣逐漸消失,化做消失時的模樣。
他将靜卧在空中的光球按入眉心,又看了鎖鍊一眼,也将它收入精神海中,随後轉身走入裂縫。
再次睜眼時,雲殊意回到了别墅。
别墅的陳設同他離開時沒有任何區别,毯子、鋼琴、玫瑰園……
雲殊意警惕地走在别墅中,卻隻覺得處處都透露着可疑。
他的房間也沒有變化,但是花盆中長了寸長的雜草,他的背包不知所蹤。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轉着,雲殊意隻能确定現在是晚上七點,但是哪一年的七點,雲殊意不知道。
雲殊意朝樓上走去,想去找邊初景。
如果邊初景還保持着以前的習慣,他現在應該在書房看書。
緩緩走上三樓,雲殊意站在書房門口,将手放在門把手上,莫名緊張起來。
邊初景現在多大了?還是和以前一樣嗎?還是說已經上小學了?
真可惜,沒有送他去讀書,沒有給他開家長會。
不知道小孩會不會怪自己。
“咔哒——”
書房打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卻不在書桌後,當初穿着小狗拖鞋跑向自己的孩子,不見了。
雲殊意失望地進門,徑直來到書桌前。
桌上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果然,這棟别墅,早就沒有人了。
邊初景不喜歡有人進入他的私人領地,卧室和書房是他的秘密基地,他不會允許别人進來打掃的。
雲殊意覺得有些累了。
他的經脈仍舊漲得難受,蓬勃的能量需要時間消化,幸好帝元及時趕到打碎了結界,不然自己必定落得個爆體而亡的下場。
為什麼說沒有時間了?難道邊初景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雲殊意想着想着,坐在椅子上漸漸睡着了。
與此同時,邊氏集團辦公大樓,容秘書撥通邊初景的電話:“邊總,您的别墅進小偷了!”
“把人送去警察局,這種問題還要問我?”
“不是您現在住的那棟别墅,是……”
邊初景寫字的手一頓,臉色瞬間陰沉:“他做了什麼?”
“他從一樓的監控死角出現,然後在别墅轉了一圈,碰了一樓卧室的花盆,動了沙發上的毛毯……現在他在您的書房裡。”
“把他的手砍了。”
“可是他看起來很熟悉這棟别墅,要不您還是看一眼,他會不會是您的朋——”
邊初景不耐煩地打斷,語氣越發森冷:“不需要,我沒有朋友。”
“好的邊總。”容秘書無奈,但看着監控裡容貌精緻的青年,還是決定再問問。
他拿着手機敲響馮總辦公室的門。
馮武看完監控裡的人,表情猛地一變,難得在下屬面前失了态,他迅速撥通了邊初景的電話:“小少爺,雲殊意出現了!”
“誰?”邊初景的聲音在電話裡有些失真,容秘書依舊輕易聽出了他話中的顫抖。
一旁的容秘書陷入沉思。
雲殊意,是誰?
容助理才來公司三年,對于一些陳年舊事不甚了解。
而在所有人刻意的隐瞞下,那個被淹沒在時間長流中的名字,除了當年的那幾人,再無人知曉。
十六年間,雲殊意的名字,同邊初景父母的死,成為了邊初景不可觸碰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