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年邊陵一邊糾纏他,還一邊和小情人厮混,那邊陵将邊初景放在了什麼位置,又将夫人置于何地?
外界居然還說邊陵是個癡情人,為了夫人和兒子,死後不再續弦。
真是可笑至極。
“所以邊陵并不重要,老師,我早就不渴求父愛了。”邊初景專注地看着雲殊意的側臉,“在我最孤獨的時候,是你出現在了我身邊,我渴求的,一直是你。”
雲殊意心疼地摸了摸邊初景的腦袋,“小少爺,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又博得了老師的同情,邊初景心滿意足地收了吹風機,拿上睡衣去洗澡。
但當他從浴室出來時,本該在床上等他的人卻不見了。
邊初景表情一變,下意識要去拿手機查監控,卻在靠近床榻的瞬間,注意到了落地窗邊多出來的一株盆栽。
這是……老師卧室的那個花盆。
邊初景不由得加快腳步,蹲在盆栽邊,小心碰了碰葉片,輕聲問道:“老師,是你嗎?”
被邊初景觸碰的葉片活躍地晃動兩下,卷住了男人的手指,那觸感輕柔溫潤,帶着一種唯有雲殊意才有的生命力與溫柔。
月色灑在盆栽之上,使得霞羽花的葉片越發碧綠,花朵越發紅豔,像是被銀輝鍍上一層光暈,花香撲鼻而來,清冽中帶着馥郁甜意。
霞羽花無風自動,碩大的花朵緩緩舒展,如鳳凰尾羽一般的花瓣在空中飄揚,仿佛一場無聲的舞蹈,優雅神秘,又惹人憐愛。
邊初景歎為觀止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原來,這才是老師真正的模樣。
他隻知那花朵吊墜和老師有關系,卻不曾想,吊墜的模樣不及老師原型的萬分之一。
雲殊意抖了抖花葉,又松了松根莖,随後從花盆中輕巧一跳,穩穩站在了地上,連一點土都沒帶出來。
一旁的邊初景連忙伸手,小心翼翼地護着老師,“老師你小心,别把自己弄傷了。”
此時的雲殊意隻有半米高,邊初景在他眼裡就像巨人一般,而這個本該具有壓迫感的巨人,此時卻彎腰弓背,恨不得趴在地上護着他。
[我哪有這麼弱,小少爺也太不放心我了。]
雲殊意不服氣地在地上跳了跳,用以表示自己并不脆弱。
邊初景固執地雙手環在植株根莖周圍,“老師,植物不比人類,你的動作别太大,很危險。”
霞羽花枝葉一甩,“啪”的一聲拍在男人的胸膛上。
[你是植物我是植物?]
聽着老師氣呼呼的心聲,邊初景反而更開心了。
老師在他面前永遠是溫和的長者,而此時的姿态,是不是意味着老師将他當做了同齡人?等到老師不再将他當做小孩子,他再追求老師,成功的概率能大很多。
邊初景高興地搓了兩下雲殊意的葉片,“老師可以變成人形嗎?”
雲殊意抽回自己的葉子,在邊初景面前化成人形。
他披着紅色長袍,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現,臉頰還帶着一絲氣惱的紅暈,“怎麼,又害怕了?”
邊初景仰頭,看着眼前如妖似仙的人,眼中癡迷一閃而過,他起身給老師攏好衣服後,伸手将人抱住,溫柔道:“老師可以化作植物,但是我不可以,隻能委屈老師化作人形和我一起睡了。”
——
“小景,你本就是不該存在的。”女人坐于花園之中,身上的睡裙沾染泥土和枯枝敗葉,她似不知疼痛般握住滿是棘刺的玫瑰,鮮血順着她養尊處優的雙手流下,滴落在地。
她悲哀地笑着,目光透過邊初景,似乎在看另一個人,“你爸從來沒有愛過我,他在早就在公司有人。”
玫瑰被吞入口中,女人姣好面容因痛苦而變得猙獰,她張了張嘴,聲音越來越小:“他騙我……我被他騙得一無所有……我是個傻子……”
“嗬嗬……我已經了無牽挂……還不如一走了之……我要讓邊陵記我一輩子……”
邊初景平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看着女人倒在他眼前,看着血水被土地吸收幹淨,看着玫瑰園恢複原樣。
随後又一個女人的幻影出現在他眼前,重複着方才說的話。
“小景,沒有人會愛你,我是個瘋子,你也是……”
“你的老師隻會覺得你惡心。”渾身是鮮血的女人站在邊初景面前,俯視年幼的男孩,她譏諷地大笑,“你和你爸一樣,都是惡心的同性戀。”
“你的身體裡,流着的是邊陵肮髒的血!”
邊初景猛地睜開眼,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他仿佛仍陷夢境深淵之中。
直到——他聽見了一道清晰的呼吸聲。
邊初景急促的心跳漸漸與呼吸聲同頻,他鑽進被子裡,将頭埋在老師懷中,額頭緊緊貼着老師的胸膛,被老師的氣息包裹後,邊初景才終于得以喘息。
被弄醒的雲殊意在黑暗中摸索着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小少爺的背,輕聲哼着當初用來哄小少爺睡覺的歌兒。
歌聲漸漸淡去,邊初景壯着膽子扒開雲殊意的衣袍,将自己的唇貼在老師的胸膛上,一點點研磨吮咬。
做着比白日還要大逆不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