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雲殊意走神,郜燊捏了捏他的耳垂,語氣溫柔:“吓到了?”
雲殊意搖頭。
兩人在彌漫着書香的房間裡靜靜相擁,直到雲殊意動了動僵硬的脖頸,忽然問:“剛才我們算是在吵架嗎?”
“不,這算調情。”郜燊低頭為雲殊意系襯衫紐扣,修長的手指撫過雲殊意的鎖骨,“沒有人吵架會接吻。”
機械右臂發出細微的電流聲,損壞的關節讓簡單的動作變得極為笨拙,郜燊隻好放棄使用右手,轉而專心用左手系扣子。
“當年……”雲殊意伸手觸碰男人右臂被衣服所覆蓋的接口,往上是柔軟的肌肉,往下是冷硬的機器,“我砍你一臂,你恨我嗎?”
“不恨。”郜燊沒有絲毫猶豫,“我那時就在想,如果我們身處同一陣營,一定能成為并肩作戰的戰友。”
“現在也不遲。”
雲殊意别過臉,睫毛投下一片顫動的陰影,耳尖泛起薄紅,“畢竟……我可是城主夫人,我們自然是同一陣營。”
郜燊擡眸,看着眼前人清冷的眉眼漸漸染上绯色,像是冰雪消融一般,他洩氣般往雲殊意身上一靠,聲音帶着幾分無奈:“家主大人怎麼這麼會撒嬌?”
“我都忍不住要懷疑,您是不是有過什麼風流往事了。”
雲殊意推開郜燊,朝門外走去,“你們的情報網連行政官吃了什麼都能查得一清二楚,會不知道我的過往?”
郜燊低笑着跟上,“既然我是第一個,那家主大人這麼會撩撥人,難不成是天賦異禀?”
雲殊意腳步一頓,“郜首領,再問這種蠢問題,我不介意——”
話音未落,雲殊意忽然感覺耳垂一痛。
郜燊咬住雲殊意的耳垂,細細研磨,“家主大人,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教訓人的時候,别頂着這副模樣?”
“你這樣紅着耳朵說話,隻會讓我想……”
剩下三個字化作濕熱吐息,鑽入雲殊意耳道。
癢意從耳朵蔓延至全身,癢得雲殊意脊椎發麻,他舔了舔自己的唇,指尖挑釁般劃過對方胸膛,聲音像是有鈎子一樣,“我等着。”
“等?”郜燊的呼吸陡然加重,死死盯着雲殊意,“現在就可以試試。”
雲殊意哼笑着将抓撓郜燊胸膛的手指換做手掌,對準男人胸口輕輕一推,“用這隻報廢的機械臂?”
“一隻手可不夠。”
在郜燊徹底失控前,雲殊意靈活離開了男人的懷抱。
“我的計劃需要做些改變,最近沒空為郜首領解決生理問題。”他睨了郜燊一眼,眼底噙着得逞的笑意,“還請……自行解決。”
雲殊意回到卧室,坐于書桌前提筆開始梳理思路。
制造混亂的聖花可以造假,與克裡斯多夫家族的交易或許能用其他東西代替……
鋼筆在紙上沙沙遊走,剛拟完第三套備選方案,房門便被人推開——
濕潤的水汽混着沐浴後的淡香漫入房間。郜燊披着雪白浴袍,腰帶松垮系着,他懶洋洋地倚在桌邊,“休息一會兒?”
“你睡。雲殊意手中的筆沒停,“别打擾我。”
郜燊低笑一聲,轉身走向大床。
幾分鐘過去。
雲殊意被身後灼熱的視線燙得幾乎無法下筆,聽着身後粗重的喘息,他終于忍無可忍地擱筆轉頭,“你——”
剩下的話卡在口中。
男人半倚在床頭,浴袍松散地敞開,露出精悍的胸膛,他胸膛上的傷已經痊愈,隻剩一點淡粉的痕迹。
那隻銀黑相間的義肢安靜垂于男人身側,而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正在慢條斯理地做着什麼。
“繼續啊,家主大人。”郜燊笑得惡劣,“我保證不打擾你。”
雲殊意:。。。
雲殊意深吸一口氣,“你已經打擾了。”
“我的錯。”
話是這麼說,但是郜燊卻沒有任何收手的打算。
雲殊意重新坐于桌前,指尖捏緊了鋼筆,墨迹在紙上洇開一小片陰影。身後衣料摩擦的窸窣以及刻意壓低的喘息,像細密的蛛網纏繞着他的神經。
看着被反複塗改的方案上數不清的“郜燊”,他終于起身,來到郜燊身邊。
郜燊仰頭看他,喉結滾動着,汗濕的額發下眼神亮得驚人,手上的動作卻故意放得更慢:“家主大人不是要寫方案?”
雲殊意沒有回應,他單膝壓上床沿,俯身時,垂落的發絲掃過郜燊劇烈起伏的腹部——
“等……!”郜燊瞬間繃緊腰腹,從未體驗過的濕軟觸感裹挾着窒息般的快感,讓他眼前炸開一片刺目的白。
等郜燊找回意識時,發現自己的手指正深深插在雲殊意的發間。
雲殊意緩緩直起身,舌尖漫不經心地舔過唇角,瞥了郜燊一眼,輕笑出聲:“算上剛才的幾分鐘,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不算早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