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殊意眼神微動，抓住靳煓懸在半空的手，用力按在自己臉上。

少年溫熱的肌膚透過掌心傳來，靳煓的眼眶蓦地紅了，他的語氣帶着濃濃的不安：“你太美好了，我害怕我擁有的這份力量會傷害到你。”

“和我在一起後，你會聽見無數的質疑聲。”

“你還年輕，我……”

“質疑？”雲殊意冷笑一聲，金眸在月光下燃起灼人的火焰，“靳煓，在你的精神圖景，我就說過，我不相信也不懼怕任何流言蜚語，在更早的時候，我對你的精神體說過。”

“不論你做什麼，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放手，但你卻總是将我推開。”

“靳煓，年輕不是你躲着我的借口。”少年的話語在安靜的深夜中顯得格外清晰，“我比你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靳煓的身體微微僵住，手中的花束忽地墜落在地，潔白的花瓣四散紛飛。

他猛地将雲殊意拉進懷裡，嘴唇顫抖着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雲殊意沒有拒絕靳煓的懷抱，他靠在男人懷裡，繼續說着：“你在精神圖景裡說愛我，但醒來後卻開始反悔。”

“我也會難受啊，靳煓。”雲殊意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不要再推開我了好不好。”

靳煓再也克制不住，猛地将人拉入懷中。他将唇瓣貼在雲殊意的額頭，唇瓣翕張，一個顫抖的“對不起”融化在兩人的相碰的肌膚間。

“我要的不是道歉。”雲殊意将頭靠在男人肩上，輕聲道，“我要——”

靳煓忽然參透了雲殊意的言外之意。

他緩緩低下頭，輕輕吻住雲殊意的唇，語氣含糊而鄭重：“我愛你。”

夜風卷起月光般的鈴蘭花瓣，在兩人身邊翩翩起舞。

靳煓的吻溫柔而克制，輕柔得像一片羽毛，不帶任何侵略性。與情/欲相比，這個吻所帶的含義更多的反而是溫情與珍重，像是要把對雲殊意所有的愛意傾注在這一刻。

分開時，雲殊意揪着靳煓的衣領，氣息不穩地警告：“說好了，這次再反悔……”

“不會了。”靳煓将手覆在少年微涼的手背上，認真道，“你的名字，已經寫在我搭檔一欄上了。”

雲殊意一愣，連忙打開終端，也在自己的檔案上，看見了靳煓的名字。

【終生搭檔：靳煓】

“這是什麼時候……”

“昨天送你去上課後。”靳煓整理好雲殊意有些淩亂的衣服，語氣溫和。

“昨天？”雲殊意蹙起眉頭，開始思考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原來在他和靳煓吵架之前，他們已經綁定在一起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雲殊意氣得牙癢，“哪怕昨晚你什麼都不解釋，隻要給我看這個，我都不會生氣。”

“你難道很喜歡和我演苦情戲嗎？”

靳煓眼中閃過一絲懊悔，他揪住靳煓的臉頰用力一擰，“我怕你覺得我是在脅迫你，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會找機會解除……”

雲殊意簡直要被氣笑，“我到底什麼時候給你的錯覺，讓你覺得我會讨厭你靠近我？”

他擡手狠狠擰了一把男人的臉，“你個傻子！”

“明明已經選擇了我，卻還要假裝放棄我。”雲殊意恨鐵不成鋼地加重手中的力道，“别人口中無所不能的天才黑暗哨兵，怎麼會笨成這樣！”

看着雲殊意臉上生動的表情，靳煓絲毫不顧臉上的疼痛，反而笑出了聲。

和靳煓以往冷峻的神情相比，此時的靳上将看起來有點……傻氣。

雲殊意被男人這突如其來的傻笑弄得一愣，随即更加惱火：“你還笑？”

下一秒雲殊意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靳煓有力的手臂托着他的腰肢，将他整個人高高抱起，在梧桐樹下轉了個圈。

“我終于明白了。”

頭頂梧桐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演奏一首浪漫的圓舞曲。

“明白什麼？”雲殊意摟住男人的脖子。

“明白你永遠不會離開我。”靳煓仰着頭，眸子裡落滿了星光，“明白——”

“我們的愛，至死方休。”

月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在靳煓俊朗的眉眼間跳躍，這個向來沉着穩重的哨兵，此刻笑得像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