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宋整個人跟火燒一樣,熱辣辣得燙。
“為,為什麼?難道是你怕黑嗎?”
饕餮道:“事情有點詭異,放你一個人行動不安全。再說了,我們以前也會這樣一起過夜。”
“你們?你和誰一起睡過?”
“以前跟梼杌他們在野外玩,玩累了就随便找個森林躺着。”
“哦,團建的過夜是吧?”
饕餮道:“算是吧。”
談宋思索一番,說道:“那我們上去吧。等等,我再去檢查一遍。”
饕餮:“我檢查過了,門窗都鎖着,結界也沒變化。”
“行,走吧。”
談宋又一次打開手電筒功能照明,被饕餮阻止。
“這電不知道要停到什麼時候,還是省着點用吧,以防萬一。”
“但我看不見。”
“把手給我。”
談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被饕餮一把握住,他抽了口氣,說道:“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現在呢?”
“好一點了,居然還能調控嗎?”
饕餮:“跟上我的腳步。”
談宋答應着,慢吞吞走。
饕餮的手掌比他的還要再大一些,冰歸冰,但很有安全感。
“到了。”
談宋還沉浸其中,忽然聽到這麼一聲,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饕餮顧自松開手,開門進去,房間照舊,跟他們出去前一模一樣。
“進來吧,看得見嗎?”
“可以,反正沒門檻。”
談宋摸黑進去,結果又被拉住胳膊緩緩移入,而後他聽到了關門聲。
他感覺現在的自己就是個瞎子,一切行動都得交給饕餮指揮,對方說東,他不能往西,哪怕前面是個坑,他也會照跳不誤。
當然,他相信饕餮不會這樣整蠱自己。
“你想現在就睡,還是有其他活動?”談宋問道。
“我無所謂。”
談宋說:“那躺着吧,躺着舒服。”
饕餮嗯了一聲,又帶他回床上,幫着把他的手機放上床頭櫃。
“你睡裡面。”饕餮說。
“為什麼?”
“安全。”
談宋跟盲人摸象似的揮舞着手,好半天才摸到床,烏龜似的爬上去,直到碰到牆,移動方停止。
饕餮依然彎着嘴角,上床躺下,翻身看着談宋,對方覺察到視線,下意識低了低頭。
“怎麼了?”饕餮問。
談宋道:“沒,沒事。”
談宋閉上眼,過去十來分鐘,小聲開口:“饕餮,你睡了嗎?”
“沒有。”
“我睡不着,主要是生物鐘不習慣,而且也可能是下午睡得有點久。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聊會天嗎?”
饕餮:“可以。”
談宋睜着眼,面對眼前這一片漆黑,“你經常跟梼杌他們出去玩嗎?”
“嗯,漫山遍野随便跑,都是我們的地盤。”
“聽上去很開心,後來你們又是因為什麼分開了?”
“各自修煉去了。”
談宋道:“就跟我們一樣吧?各奔東西,去找自己的未來。”
“算是吧。”
“那你們還聯系嗎?”
“起初說好百年一會,但後來我被封印,這約定就暫停。”
談宋道:“那現在呢?”
“等徹底粉碎羅睺再說。”
“我相信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談宋驟然感覺到少許熱意,随即鼻子被蹭了蹭,那觸感像是另一個鼻子。
“你……你剛做了什麼?”談宋有些驚訝。
饕餮沒回答。
談宋想起隔壁老闆提過,他家的小狗有事沒事就跟家裡另一隻狗蹭鼻子,說是動物之間的親昵表現。
“你,你以前也是這樣對待過梼杌他們嗎?”
“沒有,我們聚在一起隻會打架和吃東西。”饕餮的聲音略微有點發悶。
談宋:“那,那我是第一個嗎?”
“嗯。”
談宋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他嘗試着挨過去想回禮,不想眼前實在太黑,蹭鼻子是沒蹭到,反而撞了一下。
這倒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嘴唇好像擦過什麼涼但有點彈性的東西。
是臉嗎?也許是吧?他心裡想。
饕餮整個人猶如過電一般僵在當場,他滿腦袋都是嘴角上一瞬即逝的柔軟溫暖觸感。
“對,對不起。但親臉在我們人族這兒也是親近的表現,就像你們的蹭鼻子一樣。”談宋聲音不大,險些淹沒在雨聲裡。
饕餮回神,目光投在眼前人身上,對方微微垂着頭,看不清表情,但從無意識收緊的手臂來看,他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