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他知道嗎？”

“知道。”

白澤還是在笑，輕輕搖了搖頭，“他真的知道嗎？”

“你想說什麼？”

白澤把神農那番話轉述到談宋這兒，談宋聽完，回道：“黑霧蝶的作用是放大欲/望，如果是0，放大了還是0，是這個意思？”

“對。”

“那我……”

“你喜歡他，愛情的那種。”白澤直白接話。

談宋我了半天，沒我出個下文。

白澤繼續說：“不然你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呢？”

“你看到了？有點過分吧，居然偷窺。”

“我沒看到，但聽過傳聞，饕餮頂着被咬破的嘴唇回去，牙印不是他自己的。”

談宋：“……”

“其他獸神問是不是談宋時，他表情不對勁。可能不谙世事的獸神就這點好，心情都寫在臉上，很好猜。”

談宋：“原來你們也這麼八卦嗎？”

“我們活得太久了，不找點樂子就更無趣。”

談宋：“然後呢？”

“你還想聽什麼？”

“我不知道。”

“他在這方面比你還笨。”

談宋道：“您說話會不會太直接了？”

“不直接點，我怕你聽不懂。”白澤說，“在饕餮回來之前，我會在這裡住下，不用給我開房間。”

“為什麼？”

白澤道：“我開頭就說過了，要做善後。”

“你還打算跟饕餮重歸于好嗎？”

“話題為什麼跳到這裡？”

“我想問而已。”

白澤說：“保持現狀罷。比起他的友誼，我還是更注重你的安危，好歹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

“看着長大？”

“有什麼問題嗎？”

談宋搖頭，“以前老聽人說守護神，沒想到真的存在。”

“嚴格來說，你的守護神不是我，”白澤指了指他的護身符，“是饕餮。”

談宋在心裡斟酌好半天，開口問道：“對于我的感情，您是什麼看法？”

“與我無關。”白澤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分，就算是神也不能幹涉。”

“但饕餮也是神。”

“那又如何？沒有規定神不能有感情，老祖反而鼓勵我們去體會感情，感受人性。其餘的神我不清楚，但對獸神來說，很難做到無欲無求。”

談宋道：“我跟他能有結果嗎？”

“這得問你自己，你心中有什麼樣的期盼。”

談宋想了很久，最終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要有壓力，小松子。這是你必定要經曆的事，好好想，仔細想，别給自己留下遺憾。”

談宋點頭。

白澤坐了一會兒，問道：“有吃的嗎？”

“您想吃什麼？我給您做。”

“白米飯，煎兩個雞蛋，還要醬油和豬油。”

“是拌飯嗎？”

“對。”

談宋點頭，“要蔬菜嗎？我記得家裡還有青豆。”

“可以。”

如果是饕餮是風卷殘雲式的吃飯，那麼白澤必然是蝸行牛步式。

飯他要自己拌，這時候動作很麻利，到開始吃的時候，每一口都要嚼很久，有幾次差點把邊上的談宋看睡着。

“你去忙吧，我這裡短時間内結束不了。”

談宋道：“白澤上神，是不是不好吃？”

“好吃，但這是我的習慣。”

“你要喝湯嗎？我這兒還有客人送的紫菜，泡湯還不錯。”

“謝謝，幫我泡一碗罷。”

談宋起身去忙，很快端碗過來，“可能會有點燙，您留神些。”

“小松子，你真是個好孩子。”

談宋被誇得有點臉熱，“您過獎了。”

“就是眼光不太好，怎麼會看上饕餮呢？”

“您果然對他還是有偏見，他其實是個很單純溫柔的人。”

“單純我信，溫柔……”白澤笑了下，低頭吃飯。

如果饕餮溫柔，人們又何必稱其為兇獸？

談宋注意到這點，回道：“當他開始選擇守護而不是攻擊的時候，不就是在學習怎麼變得溫柔嗎？”

“或許罷。”

談宋見他頭也沒擡，也沒多待，回前台坐着，手還在撫摩懷裡的小饕餮，小聲道：“你一定要變得特别特别好，讓他們都改觀。”

“好。”

談宋低頭，小饕餮還在睡，又問白澤，“上神，你剛才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沒有。你聽到了什麼嗎？”

“可能是錯覺吧，抱歉打擾您了。”

談宋撓頭，難道是出現幻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