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人,平常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唯有在床上或是和她打鬧時,眉宇間才添了很多生機。
于喬哼了一聲,也不作反駁,隻是幫他松了松領帶。
半溫莎結的系法沒有那麼正式,尤其粗厚材質領帶,更多了股随意和不羁。
但她的神情是認真的,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池晏舟也樂于哄她。
“于老闆很失望?”他探下身側頭去看她。
然後握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下床。
“走走走,今天你必須跟我一起,醜媳婦總得見公婆。”
“你說誰醜了!”于喬笑着掙紮,“你快别亂動,衣服皺了!”
兩人說說笑笑,又鬧好一會兒,池晏舟才離開。
臨開門時,他又返回來,拿出手機對着她拍了張照片。
“你幹嘛呀?”于喬驚慌,捂住胸前的淩亂。
她穿的還是池晏舟的睡袍,真絲質地很容易皺,身前面料的千溝萬壑記載着一夜的荒唐。衣服還有幾顆紐扣沒扣上,露出大片光潔。
池晏舟逗她:“拍張照片,讓你婆婆看看未來兒媳婦。”
氣得于喬大喊:“你還有沒有個正形!”
池晏舟拿着手機端詳一番,評價道:“不雅,還是我自行保存吧。”
說着,三兩步離開房間。
屋裡裝有一面菱花鏡,鏡中女子睡半醒,生香透肉,嬌媚慵懶,嘴上卻止不住發笑。
……
池晏舟走後,她一個人也是無聊,得知小茹今天有空,便約了出來逛逛。
小茹說去面試了一個新工作,是洋酒銷售,結果如何還要等通知。
于喬有些擔憂:“一個人在外面上班,要多加小心,若是遇上什麼難事,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我。”
小茹調侃:“遠水救不了近火,要是真緊急怎麼辦?是不是又要拜托你的那位大佬男朋友?”
于喬想,真的就是男朋友了嗎?好像人家也沒明确地提出來。
但她也沒反駁,而是繼續交代道:“北京一塊磚頭能砸到一片處長,都是我們得罪不起的人。反正你機靈點,别去硬碰硬,實在不行就回來,我們火鍋店也還要招人呢。”
小茹從小缺愛,心底一直把于喬當作半個家人,聞言更是感動,便挽着她的手臂,猛點頭:“知道知道,還是姐姐對我最好!”
說話間,路過街邊一家餐廳,正值飯點,于喬便帶小茹走進去。
不料卻遇到了熟人。
女人漆黑長發,朱紅嘴唇,穿中式對襟長裙,脖子間一串圓潤璀璨的珍珠項鍊,優雅貴氣。旁邊一同走出來的男人西裝革履,舉手投足間是成功人士的風度。
一男一女,正是昨日才見過的徐瑩和早前那位要送她珍珠項鍊的徐總。
兩個人站在一起,于喬才知道人家真是兄妹。一雙丹鳳眼,熠熠生光,好像複制粘貼到另一張臉上的一樣。
徐瑩是個八面玲珑的,開口便笑:“喲,是喬妹妹呀,早知道我就該走快幾步,好去門口接你。”
她的手豐腴有肉,細膩得像剛烘幹的綢緞,搭在于喬手背,暖呼呼的。
于喬才知道,這也是她名下的餐廳之一。她笑着寒暄幾句,旁邊的徐總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問:“你們也認識?”
徐瑩回答:“昨天酒莊開業,喬妹妹也賞臉來過。晏舟帶來的大美人,自然是要好好巴結上了。”
後一句明明是極其虛僞的奉承話,但她臉上又過于熱情,讓于喬實在讨厭不起來。
“你們見過?”徐瑩問。
徐總了然。隻是他也沒想到,當時池晏舟随随便便找來的一個陪客,竟然還帶來了北京。
他不由得重新将她打量一番,漂亮是漂亮,就是脾氣太差。當時開個黃色玩笑,都要黑着一張臉。
也不知有什麼過人之處,池晏舟才把她留到現在。不過也算是她走了天大的好運,跟過他的女人,哪個會吃虧?
若是好好把握,說不定又是圈子裡的下一個徐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