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書一愣,真是低估了她的意志啊,看來自己距離看透她還有一段距離。
空白書一閃身不見了,宋須滿慢悠悠飄到地上。
“天殺的,居然給我随便貼标簽!得想個辦法找個橡皮擦擦了……”宋須滿憤憤道。
她的标簽生空白書憑什麼指手畫腳!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難道他還是天王老子不成。
這是她的标簽生!又不是空白書的!空白書說完爽了就走了,憑什麼要她來承受這種後果!
作為一個标簽紙,如果連過自己喜歡的标簽生都不被允許,那這種标簽生到底有什麼意思!
…
宋須滿回到教室,同學們都避開她走,這使得無論多麼擁擠的走廊,她的身邊總是能形成一小塊空地。
和考試時對着她吹捧天才形成強烈對比。
這些文言文、abandon、立體幾何、人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來拒去留……
真是些膚淺的東西!
宋須滿在滿教室尋找橡皮擦,遠遠的傳來那些膚淺東西的談話聲:“聽說《經濟與社會》被叫家長了……”
“叫他在學校搞壟斷産業!”
“我剛剛看到一個空白書進辦公室了……”
空白書?!
剛找到橡皮擦的宋須滿狠狠擦着自己身上的“不合群”。
這可真是上天送來的緣分啊。
當她身上的“不合群”被擦去時,所有膚淺的東西都熱情地擁了上來。
好像先前繞着她走的不是它們一樣。
“你來啦,我們正在聊《經濟與社會》的事,你要一起加入嗎?”
“快來和我們一起蛐蛐吧!”
宋須滿大喝一聲:“來個頭!”
對着她飄走的身影,膚淺的東西們不但不生氣,反而滿臉崇拜。
“不愧是天才!”
“天才就是不一樣啊!”
“真羨慕啊,她真是太有個性了。”
…
宋須滿順着辦公室的門縫飄了進去。
沒有看見空白書,倒是有一本《經濟與社會》卷曲地站在一張辦公桌前。
“你見過一個肚子裡毫無墨水的書嗎?”
《經濟與社會》用書頁來回摩擦着地闆,發出唰唰聲。
連續不斷的唰唰聲突然停了。
“……宋須滿?”他發出了一些宋須滿聽不懂的詞。
可這她聽不懂的詞進入腦袋,令她有一種被冰水澆透了的清涼感。
宋須滿的腦子“叮”的一下就清醒了,她才不是什麼标簽紙,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觀察着《經濟與社會》,試探道:“葉詺?”
葉詺興奮道:“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你,我們這是進入幻境了嗎?話說我來鑫夏路打掃的時候發現你倒在地上……”
“那你有看見其他人嗎?”
葉詺搖晃着書頁:“沒有,我就看見你一個人。”
奇了怪了,就算林歸雲沒有進來,那也應該和之後到達鑫夏路的葉詺碰面。既然葉詺說他沒看見第二個人,那要是林歸雲沒跑的話,應該也是進來了。
“怎麼了嗎?”葉詺仍舊在搖晃書頁,他見到宋須滿時才想起來一切,這會腦子還有點不清楚。
“也許有另一個玩家也進來了。”
“啊?”葉詺有些後悔,早就知道不問了。雖然不知道不會改變這件事存在的客觀事實,但是他是唯心主義。
不知道就是不存在。
“你到底見過那個沒有墨水的家夥沒有?”标簽紙看起來有點憤怒。
“當然……”
“嘭——”有什麼東西落地的巨大聲響打斷了葉詺即将說出口的答案。
宋須滿感覺心裡悶悶的,有種說不出口的喘不過氣。
尖叫聲穿透辦公室厚厚的大門,頭頂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它跳樓了!”不知誰的聲音響起。
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需要一些點綴,即便那是以他人的生命為代價。
開放式的走廊上探出無數學生的上半部分,所有的視線彙集在地上那摔得四分五裂的書上。
無數奇形怪狀的上半部分之中,宋須滿艱難地擠進去。
“讓一讓,讓一讓。”
視線匆匆從無數個奇怪的後腦勺掠過,終于變得開闊,往下,拉近,聚焦,空白書躺在地上,四周散落着一些碎紙片。
小蜜蜂尖銳的翁鳴聲過後,響起了宋須滿能夠聽懂的聲音。
“是誰殺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