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瀚趕緊阻止:“殿下,小女年紀尚小,一時失言,莫要當真!”
安佳怡也跪下懇求:“殿下,月兒昏迷許久,神志不清,還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罷了。”祈承昀揮袖離座,南宮瀚和南宮淩霄也跟着出去。
等人走後,安佳怡拉住女兒的手,“月兒,你真是燒糊塗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沒有責怪的意思。
她嫁入南宮家二十三年,雖然南宮瀚一心待她,許諾不納妾,但不代表她沒見過正室和妾室們鬥得死去活來的場面。
她真害怕攝政王殿下把話當真,硬要娶女兒進門。
南宮翎月淡聲道:“母親,殿下生得俊俏,是我見過的皇室子弟裡面最為出色的,與其日後被安排,倒不如自己選一個合眼緣的。”
她這次病倒,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她嫁給了二皇子祁華,助他登上皇位,她也順利成為皇後。
但她一直過得不幸福,每天都活在跟衆多妃嫔勾心鬥角地争寵的後宮之中,跟最重要的親人越來越疏離。
最後,她還被南宮曉岚和祁華聯手對付,被賜死,而南宮東院上下,也被滅門。
夢中的各種場景逼真得跟現實一樣,讓她不得不謹慎起來。
隻是,現如今大姐跟大皇子議親,而非二皇子,夢境出現了偏差,究竟為何她還需時間去驗證。
安佳怡舍不得指責女兒,隻好等侯爺回來再商量。
前廳人多口雜,不易多聊,安佳怡帶着女兒回東院用餐。她大病初愈,應當好好補補身子。
殊不知,南宮翎月以身相許攝政王殿下這一消息轉頭便被傳到了西院。
沈素微拉着女兒就去拜訪老太太,還添油加醋說起了這件事。
老太太生氣地砸了茶碗,“月丫頭當真大膽,婚姻大事,應該由父母長輩主持,她這樣自薦枕席,把我們南宮一族的臉面擱哪了?實在放肆,也枉費我平日裡把她當皇妃的培養!”
南宮曉岚輕輕拍着老太太後背,“祖母莫要氣壞身子。”
沈素微:“月丫頭也是,目光短淺,她明知道攝政王殿下此生都不可能繼承大統,還要往上湊,回頭我去說說她,讓她過來給您賠罪!”
先帝駕崩後,昭陽長公主便與當時的五皇子,就是現在的文安帝承諾:她膝下的兒子今生今世絕不争奪皇位。
所以,攝政王殿下即使權傾朝野,也絕對沒有坐上那個位子的可能。
“當今聖上本就忌憚攝政王一家,若是月丫頭順利嫁過去,不知道會給母族帶來多大的風險。”
沈素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偷偷打量老太太的神色。
老太太陷入思考中,應該是聽進去了。
沈素微繼續說:“而且,我聽聞攝政王家中妻妾成群,月丫頭肯定鎮不住,她本就性子軟弱,萬一丢了性命……”
她頓了一下,繼續側目打量老太太的臉色。
“她若是鬥不過那些人,就算被害死,也是她該的!”老太太喘着氣,明顯被氣得不輕。
沈素微拿起手帕佯裝擦淚,“唉!我家曉岚命雖然比不上月丫頭,但也是個守本分的,最近大皇子有意納她為側妃,現在月丫頭鬧這出,實在有損南宮家女兒的清譽,這婚事怕是成不了。”
老太太敲了一下拐杖,怒嗔道:“岚丫頭在跟大皇子議親?這等大事怎麼不告知我一聲?是嫌我這個老太婆不中用了嗎?”
南宮曉岚面露羞澀,低着頭說:“祖母,是我讓母親莫說的。未确定下來的事,孫女不敢讓您白歡喜一場,想要等定下來再跟您說的。”
沈素微苦笑一聲,“昨兒大皇子送來了十來匹紅綢緞,妾身這才确定大皇子的意思。”
大皇子是嫡長子,最有可能繼位,朝中許多勢力都被他滲透,盡管柳貴妃盛寵,她的二皇子是争不過的。
隻要女兒嫁給大皇子,來日就是皇妃,若是誕下皇子,地位更是一日千裡。
老太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沈素微母女便知道她肯定出面幹涉孫女的婚事。
果然,老太太吩咐身邊的林嬷嬷去請東院母女前來。
南宮翎月正喝着雞湯,與母親談話,打算過兩天設宴,慶祝父兄凱旋歸來。
正說着,便聽到門外丫鬟來報,老夫人身邊的林嬷嬷來了,請夫人郡主去後院見老太太,說是有要事相商。
剛才還在說笑的安佳怡瞬間垮下臉。
她女兒病得奄奄一息,老夫人從未過來看過一眼,也沒打發丫鬟嬷嬷過來問候一二。
現在女兒好了,便使喚她們母女過去,準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安佳怡沉着聲說:“林嬷嬷,月兒身子未恢複,讓她多休養,晚上我們一家再去後院請安。”
“這……”林嬷嬷猶豫不決,以往老太太喚她們過去,從來沒有拒絕過。
這次,怎就不同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