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蓁兒沿着路走,轉角過後,卻沒有看到人影。
她環視一周後,目光定格在藏書閣的院門。
“這死丫頭,做賊心虛,看我不給她點顔色瞧瞧!”說完這話,吳蓁兒一把推開門,提起裙角跨了進去。
“這位姑娘……”守在門口的碧丹被驚得退了半步,她近日未曾離開過這裡,見着這少女甚是眼生。
吳蓁兒最不喜這種弱柳扶風的纖細女子,一個眼刀飛過去:“你可曾看到一個藍衣的婢女溜進來?”
她的聲音格外有穿透力,碧丹有些驚慌地瞟了眼藏書閣的方向,答道:“不曾,還請姑娘盡快離開此地。”
誰知,碧丹的舉止卻讓吳蓁兒愈發笃定此處有鬼。
“你刻意欺瞞,我才不會上當!”吳蓁兒冷笑一聲,氣勢洶洶地朝房門沖去。
“姑娘不可!”碧丹花容失色,連忙追上去想阻攔。
吳蓁兒剛踏上台階,還未摸到房門,一把劍,便橫在她面前。
“還請姑娘留步!”陸渙看了眼面前兇神惡煞的姑娘,眸光一冷。
“連大夫人都對我禮遇有加,你這奴才吃了熊子豹子膽了,敢阻攔本小姐?”吳蓁兒已經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也未曾辯明眼前人的身份,張口就來。
陸渙一聽,劍眉一擰,心中泛起殺意。
“陸爺,這位姑娘應當是府中客人,誤闖了此處,奴婢這就帶她出去。”碧丹見情況不妙,趕緊走上前,想将吳蓁兒拉走。
而陸渙想起公子的叮囑,此刻強壓下怒火,“嗯”了一聲。
吳蓁兒隐約感到一陣寒意,但想到鐘離府不足為懼的背景,一甩衣袖:“我今兒還非得進去看看,有什麼貓膩!”
這樣說着,吳蓁兒便準備繞過陸渙。
陸渙一個反手,将她的手臂扣到背後,死死按住。
骨骼發出清脆的響聲,吳蓁兒痛呼一聲,額頭滲出了冷汗。
“你居然敢這般對我,在整個蘭城,還沒人敢……”
陸渙聽着她的聲音,愈發心煩,迅速點了吳蓁兒的穴道,動作利落地将人從正門扔出了院子。
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想必這姑娘得摔個一身傷。
這下,怕是有麻煩了。
碧丹咬咬牙,眉間籠上愁雲。
而陸渙極為不屑地哼了一聲,經過碧丹時,冷臉道:“告訴你家主子,管好這些不知好歹的人,再下一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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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内,白南絮借着嬌小的身材,從天窗爬進去,縮在角落的架子後躲着。
聽着外面的動靜,意識到吳蓁兒被人攔住,她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探出半個身子。
因為架子和牆壁本就挨得很近,白南絮剛剛急匆匆地擠進來,書架本就有些歪斜。所以,在她準備出來時,書籍竟被擠落了一冊,她身上用布巾包着的茶壺碎片也散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連忙扶住架子,彎身去撿。
“你這是?”一聲輕輕的發問,如清泉淙淙,如春雪初融。
白南絮擡起頭來。
面前的少年,衣冠勝雪,眉目如畫,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砰砰砰。”白南絮感覺心跳開始加快,一開口,甚至說話都有些結巴:“對……對不起,我,奴婢來此避難,無意打擾公子。”
白衣少年卻是笑得愈發輕快:“無妨,小丫頭,我瞧着你有些眼熟,我們是否在哪裡見過?”
白南絮搖了搖頭,說話都有些吞吐起來:“公子仙人之姿,奴婢,奴婢定會見之不忘,今日确實是初次遇到。”
這時,閣門打開,陸渙走進來,語氣不善道:“公子,我就說這鐘離府不是什麼好地方,今兒可真是遇到瘋子了……”
突然,他看見公子身旁的白南絮,和地面上的一片狼藉,頓時眸光一沉:“你是誰,什麼時候進來的?”說着手便往劍上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