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得如此清楚,你怎麼沒有倒戈呢?”慕容衡嘉又飲了口茶,見茶杯見底,闫嵩慌忙又為他滿上。
“太子殿下,微臣不敢,微臣的性命隻在殿下一念之間,還請殿下放心。”他低下頭,語氣懇切。
見他如此,慕容衡嘉也并未在此話題上過多糾結,轉而問道:“那現在,他,可得償所願了?”
“微臣,微臣暫且不知,前線的戰報,今日還未傳回。”
“闫嵩城主在此駐紮這麼久,消息,怎麼反倒不如本殿下靈通了?”慕容衡嘉眉峰一蹙:“還是說刻意對本殿下有所保留呢!”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是膽戰心驚,裴肅等人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微臣……微臣隻是……”下一刻,闫嵩原本恭敬怯懦的眼神驟然一凜,徑直摔碎了手中的茶壺。
四周突然湧入大批的殺手,他們穿着侍從的衣服,卻手持武器,鋒芒畢露,殺氣濃烈,顯然已等候多時,按捺不住。
“闫嵩,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背叛本殿下!”慕容衡嘉厲聲道,緊接着便想催動體内的蠱蟲,但緊接着,他便感覺到喉頭一腥,吐出一口血。
“哈哈哈,太子殿下,這些年來,你用這些陰損的招數,逼得多少人對你唯命是從,卑躬屈膝,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反噬吧?”闫嵩直起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慕容衡嘉,眼中是濃濃的快意。
“你怎麼會有……”慕容衡嘉捂住心口,感受到體内的蠱蟲在噬咬着五髒六腑,殺手們此時也蜂擁而上。
“殿下,末将帶您殺出去!”裴肅扶起慕容衡嘉,揮舞着佩劍,為他擋下一次又一次攻擊。
但寡不敵衆,他們的動作越來越慢,身上也布滿了鮮血與傷口。
這一次,自己終究是輸了?慕容衡嘉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除了那鑽心刺骨的疼痛,還有洶湧的憤怒與恨意。
“玄武軍前來救駕!”突然,一道氣勢如虹的聲音穿過人群。
隻見一隊兵馬沖來,他們雖然身上、臉上都帶着傷,但氣勢逼人,很快便殺出一條血路,将慕容衡嘉圍在中間。
“你們怎麼來了?”裴肅激動地問道。
“是白姑娘。”一名士兵一邊說,一邊劈開揮來的劍:“裴将軍,您帶殿下先走,屬下們殿後!”
說完,士兵們一鼓作氣,默契地将裴肅和慕容衡嘉往廳外護送。
白姑娘?裴肅有些驚訝,是那個被包成粽子一樣的柔弱姑娘嗎?
還他來不及細想,周圍的士兵已一個個倒下,但在他們的掩護下,裴肅終于找到了突破口,扶着慕容衡嘉向外沖去。
身後的士兵用身體擋住了攻擊,為他們争取到了一線生機。
“咳咳。”慕容衡嘉再次咳出一口鮮血,意識也愈發渙散,腳步也慢了下來。
“太子殿下撐住!”裴肅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一股絕望的情緒湧上心頭。
“裴肅,上馬!”一個清麗的聲音響起,隻見白南絮身騎一匹白馬,将另一匹馬的缰繩丢了過來。
意識逐漸迷離的慕容衡嘉,聽到聲音,擡眼看她,此時她身上的柔弱已消失無蹤,仿佛一朵美麗而堅韌的花,又像一把輕盈但又鋒利的劍。
“我們走後門,殺出去!”
來不及驚訝,裴肅帶着慕容衡嘉,翻身上馬,一揮鞭子。
他們咬緊牙關,沖出了城主府,沖進了風雪之中。
冷風如刀,割在臉上,但他們一刻也不敢停歇。
此時,他們隻有一個念頭,活下去,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