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
她回過頭去,看着那一襲粉衫的少女,正在不遠處對着自己招手。
“荷衣!”白南絮驚喜地回應,她一路小跑過去,和風荷衣擁抱在一起。
“我差點,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風荷衣拍打着白南絮的背部,眼中不禁湧出了淚水,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說完,她松開手,對着白南絮左瞧瞧,右看看: “我聽說那個衡嘉太子心狠手辣,陰險狡詐,蛇蠍心腸,人面獸心……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委屈?”她一股腦兒把自己能想到的貶義詞統統往慕容衡嘉身上扣。
“我沒事。”白南絮心中一暖,笑着解釋道:“那個慕容衡嘉,倒也沒有你說的壞到這個地步。”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風荷衣抓住她的手,眼中湧起愧疚:“當初如果不是我執意要來,也不會連累你。”
“說什麼呢?我們是朋友啊。”白南絮反握住她的手,為她擦去淚水。
“而且,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聞言,風荷衣點點頭,臉上展露笑顔:“對對對,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随後,她轉過身,指着城中的方向:“你不在的日子裡,幽城的疫病已經成功控制住,前線也捷報頻傳,這下,我們可以一起回家了。”
“嗯。”白南絮心裡湧起一陣欣慰,幽城的危機,終于解決,那下一步……
她突然想到了下一段原定的劇情,頓時有些緊張起來:“荷衣,你知道蘭城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蘭城?蘭城會有什麼事嗎?”風荷衣不明所以。
見白南絮面色有異,風荷衣出聲寬慰道:“你是擔心戚大娘吧?沒事,等到你們回來,我們便準備回蘭城去了,你好好休整一下,明日就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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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内,已是深夜,卻仍舊燃着燈。
緊張的氣氛彌漫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葉承言坐在燈下,反複摩挲着手中的信,鮮紅的字句,如同血一般刺目。
而陸無招站立一旁,默不作聲,眼見着他将信紙放在火焰上焚盡,才開口問道:“丞相大人,有什麼指示嗎?”
“撥一支隊伍,連夜随我進京。”他眉頭緊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堅決與嚴肅。
“這麼緊急……需不需要屬下陪您一起?”陸無招感到心中有些不安,忍不住詢問。
“不可,時機未到。”葉承言搖搖頭,語氣沒有絲毫的猶豫:“陸将軍,您在此統管好大軍,守好邊地。”
說着,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塊黑色的碧玉,一分為二,交到他手中:“你且牢牢記住,真正的兵符,隻有這一對,見此物,如見聖上。”
說完,他将兵符舉到火苗前,隻見燈光映照之下,深黑的碧玉,被雕刻成猛虎疾奔的形狀,帶着着森森威嚴,還透着翠綠欲滴的色彩。
“屬下遵命!”陸無招接過兵符,緊緊握在手裡,雙手抱拳,半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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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無月,一陣冷風刮過,天上又開始落下點點的雪花。
葉承言輕輕推開房門,走到床前,看着熟睡中的白南絮,伸手,為她掖好了被角。
少女的面容,如花般美好,不該經受太多風雨。
他低聲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準備轉身離去。
“公子。”清脆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葉承言微微愣住,轉過頭,卻見白南絮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已經籠上了外衣。
“公子是準備不辭而别嗎?”白南絮敏銳地捕捉到他的情緒,微蹙眉頭,眼懷傷感。
葉承言感到有些無奈:“南絮,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連夜趕回皇城。”
“很危險嗎?”白南絮一副了然的表情,似乎早有預料。
葉承言張開嘴,剛想說什麼,但話到嘴巴,又咽了下去,緩緩點頭。
果然,這小丫頭長了一顆七竅玲珑心一般,什麼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眼看着她臉上再次湧上愁容,葉承言補充道:“不過别擔心,我有把握,你就安心地留在蘭城。”
“好。”這一次,白南絮卻好像洞悉了他的苦衷,并沒有像之前一樣,堅持要和他一起。
“我等你。”短短的三個字,似有千鈞重。
葉承言颔首,淺淺一笑,正要踏出房門,卻再次被叫住。
“公子。”白南絮已經走到了門口,她撐起一把傘,為葉承言遮住了風雪:“路途險阻,萬望珍重。”
說完,她将傘柄遞到了葉承言的手中。
看着葉承言離去的背影,白南絮喃喃自語道:“公子,皇城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