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據微臣調查,向王私自截留赈災銀兩,急于斂财,是用于購置武器、招募士兵。”
“好一個向王,竟如此膽大包天!”明靖将密報重重地摔在案幾上,怒火中燒。這分明是蓄意謀反,意圖不軌!
葉承言連忙勸道:“陛下息怒,向王此舉雖是大逆不道,但我們還需謹慎行事。向王作為開國老臣,與太後交往甚密,在朝中黨羽衆多,若我們貿然行動,隻怕會打草驚蛇,引起不必要的動蕩。”
明靖聞言,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着心中的怒火。
比起向王在朝中的多年經營,自己根基尚淺,現下隻得韬光養晦。
葉承言思索片刻:“封地那邊,微臣會派人盯着,若有起勢便立即調遣邊地軍隊鎮壓,當然,此舉實為下下策。微臣已在暗中搜集證據,在摸清底細,時機成熟之前,還請陛下維持好和向王表面的和睦,争取更多的時間。”
“丞相的意思是?”明靖微挑眉峰。
“向王将愛女送入宮中,是什麼目的,想必陛下心中了然。還請陛下暫時冷落玉貴人,而陸妃那邊,需得多上點心。”
明靖緊皺眉頭,随即歎了口氣:“朕明白,丞相請務必關注向王那邊的動靜,若再有異,及時禀告。”
“臣領旨。”葉承言躬身領命,緩步退出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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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内,白南絮清點着藥材,不知不覺已快到晌午。
正當她收好藥材準備離開,風修竹又踏進了房内,一把搶過她手上的藥方,冷着一張臉道:“荷衣受傷了?”
他怎麼随時都關注着碧荷苑的事?白南絮微蹙眉頭,感覺心中一窒。
“風大人,娘娘安然無恙,是因為今日救下了一個受傷的小宮女,命奴婢取藥回去給她醫治。”
聞言,風修竹臉色并未緩和:“宮中不比宮外,你回去好好勸勸娘娘,不要再多管閑事。”
說着,他的目光轉向白南絮,眼神犀利起來:“不要以為荷衣收留了你,就萬事無虞,我随時可以要了你的命。”
“奴婢知道,奴婢謹遵風大人教誨。”白南絮點點頭,攥緊了手中的藥包。
在她踏出太醫院時,因心情有些沉悶,目光低垂在腳下的石闆上,疾步走着。
突然,她的眼角閃過一抹青色,一擡頭,發現正面有人匆匆而來。
眼看就要撞上來人,白南絮趕緊停住腳步,身體微微向後一傾。
“奴婢參見丞相大人。”此時,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白南絮能看清他幽深的瞳孔,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白南絮臉頰一熱,連忙又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菡嫔娘娘的婢女?”葉承言注視着她,臉上露出一抹溫柔和煦的微笑。
白南絮颔首,有些詫異:“丞相大人怎知……”
“你的琴彈得不錯。”葉承言的臉上露出贊許之色。
“多謝丞相大人褒贊……”白南絮悄悄擡眼,看着葉承言清俊的面容,頓了頓,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丞相大人來太醫院,所為何事?”
話一問出,她又覺得有些不妥,有些懊惱地再次低下頭。
葉承言感受到她的關心,笑意更甚:“來太醫院,自然是治病抓藥的。”
“丞相大人,身體有恙?”聽他語氣依舊平和,白南絮也稍稍放松了些,試探着追問。
“陳年舊疾,苟延殘喘罷了……不過,曾有大夫斷言,在下活不過二十,如今卻已二十有三了。”葉承言看着白南絮,眼眸中,似有冰雪消融一般,泛起亮色:“如今想來,縱使天命難違,也要堅信,人定勝天。”
“對,對。”白南絮感覺眼眸略微濕潤,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洶湧,仿佛兩聲琴音發出了共鳴:“丞相大人所言極是。”
但她很快又察覺到,這份異樣的感覺沖得她腦子開始有些暈眩,連忙告退:“奴婢還有事,就不耽誤丞相大人問診了。”
說完,她便逃也似得疾步離開。
而葉承言,隻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走遠。
“丞相大人怎麼今日親自來了?”風修竹經過大門,有些詫異,好奇地問:“不是說好我晚些時候去府上麼。”
“碰巧有時間。”葉承言隻淡淡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