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天夭在這,就會認出這兩個人是她在巷子裡遇到的那兩個。
季從晚看向剛進來的那兩個,淺淺拉起嘴角。
黑氣沖天,幾乎要蔓延到他這裡來了。
尤其是臉色蒼白的那位,不僅黑氣擴散範圍更大,黑氣裡還翻滾着十幾股金色透明的東西,像能量,又像氣體。
剛進來的兩人被坐在台後的三人齊齊盯着,也停下了腳步。
五個人面面相觑。
旁邊的壯漢有些受不了,打破了這尴尬的沉默:“怎麼,一進來就要歡迎我們?老闆,我們隻是回來晚了點,不至于把我們趕出酒店吧?”
白逸漸之前看到的那群人裡就有這兩人,一個帶着玉佩,一個手背有印記。
一個歸墟宗,一個長奧院。
“怎麼會!快進快進!”
李明把門關上,季從晚也繼續吃早點。
季從晚感受到一道視線落到自己身上,他擡頭,跟李明對視上。
衣服下的“星眼”在瘋狂發出警告信号,季從晚舉了舉早點,問:“要吃嗎?”
李明冷冷地收回視線。
等兩個人上樓了,白逸漸小聲地問:“老闆,那兩個人誰呀?身上的氣勢有點吓人。”
“一個叫李明,一個叫段燭,剛剛那個講話的就段燭,另一個沉默的就是李明了。”
季從晚擡起眼睑,輕輕地掃了一眼老闆,在他身上打下印記。
“那個李明是不是歸墟宗的,我以前好像在歸墟宗裡面見過他,咦,他身上怎麼沒有帶那個玉佩?”
“我也不知道,他們進來的時候還是有帶的。”
“他們?”
老闆喝口豆漿,“對,歸墟宗來的時候都帶着玉佩,跟另一夥不知道來自哪裡的人。”
“歸墟宗不是很少下山嗎?”
“可能因為這附近有寶貝吧。”老闆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等季從晚吃完早餐後,白逸漸謝過老闆并詢問發事地點就離開了。
他帶着季從晚來到網吧,要了個包間,在包間裡設置了個屏障。
季從晚撐着下巴,百般無聊地看着白逸漸的一系列操作。
他沒打算追究之前白逸漸要在他身上放追蹤術和竊聽術的事情,看樣子白逸漸也打算當做沒發生過。
季從晚有些遺憾沒傷到白逸漸。
白逸漸拿出竊聽法術,啟動。
……
什麼聲音也沒有。
白逸漸又啟動了一遍。
……
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沒用的。”季從晚幽幽地說。
“你怎麼知道沒用?”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對秘密,你願意把自己失憶的秘密告訴我,真是榮幸。”
已讀亂回。
季從晚笑了一聲,說:“那個段燭給我的感覺很奇怪。”
白逸漸盯着季從晚,後者毫不猶豫地盯回去,眼珠子動都不帶動一下,嘴角還挂着笑,似乎很高興見到他受挫。
“我還以為你是面癱,看來你也不是完全失憶,說說對天賜實驗了解多少。”
季從晚眨眨眼。
“嗯?天賜實驗?”
白逸漸繼續盯了十幾秒,收回視線。
“明天我要去摘草,你想去就跟着去。”
“天賜實驗是什麼?”季從晚在後面問。
白逸漸沒有回答,直接離開包間,季從晚無言站起,跟在他身後,像幽靈一樣。
季從晚跟着白逸漸走在人來人往人潮中,在某一刻,他悄悄地停下腳步,然後不知不覺地隐藏在人海中,消失。
他根據“星眼”的感應,開始追蹤李明。
在李明一進門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星眼”就在瘋狂給他信息——李明身上帶有道具。
玩家的道具是很難轉交給副本裡的NPC,即使成功轉交了,NPC也無法使用,換句話說就是,
李明是玩家。
在這個明面上被封鎖的世界居然還會有玩家的存在。
季從晚走進小巷子裡,他按照感應,走位移路線,遇到死胡同就爬牆,遇到房子就徒手爬上去。
以前在《小遊戲》裡,少不了這樣攀爬,可以說,凡是經曆過三個副本以上的玩家,都可以熟練的爬牆,爬房子,爬水管。
但就在剛剛,季從晚察覺到有人跟着他。
季從晚來到一處死路,一堵五米高的牆擋在他面前。
他借助助跑和死角,腳一蹬,手一用力,一扣,就爬到牆的最上端了,再用手把自己拉上去。轉身,手挂着牆,往下跳。這堵牆就過去了,整個過程不用五秒。
一落地,季從晚跟一群小孩子面面相觑。
一群孩子站得有些零散,但圍繞着胖男孩站着,一個戴眼鏡的男孩坐在死角,手臂上有淤青和血迹,校服外套和書包被扔在一旁,沾滿了污泥。
俨然是校園霸淩。
場面一度安靜。
“看什麼看,沒看過人嗎?!”一個跟在旁男孩旁邊的孩子說。
季從晚擡擡手,把那幾個人捆住。
戴眼鏡的男孩應該是被吓到了,跌跌撞撞地站起:“我……你……”
“我還沒問,怎麼就我你了?”
戴眼鏡的男孩瑟縮了一下。
“我問你答,他們是星辰師,你一直被欺負,是嗎?”
“……”戴眼鏡的男孩沒有說話。
“你覺得你自己打不過?”
“……”
“回答是或不是,否則就挨打。”
“是。”
“沒告訴老師和親人,是嗎?”
“是。”
剛覺醒的星辰師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就戰鬥力上而言,他們跟覺醒前其實也沒有非常大的差距,所以,剛覺醒的星辰師是無法用星辰力來欺負人的。
大部分人覺醒的方向都是元素類,隻有少部分會往個别方向覺醒,而元素類需要經過訓練才能體現效果。
“你喜歡被欺負?”
“沒有。”
季從晚摸摸下巴,問:“想報複回去嗎?”
“……想。”
“那你算是遇到好人了。”
季從晚擡頭,看向身旁一棟房子的頂上。一位男子正坐在牆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們,見季從晚發現了他,也不慌。
男子跳下來,伸出手:
“你好。”
季從晚沒理會,他拍拍男孩的肩膀,往前走了一步,和男子面對面,嘴唇未動,聲音直達男孩心底:“好好想想,你真的不敢還手嗎?為什麼不找其他人幫助?能借他人之手解決問題,何必最後一刻再自己動手?”
男孩恍惚了一瞬,像是被攝住一般,又極快恢複正常。
季從晚擡頭,朝那名男子看去,說:“你好。”
男子問:“你跟白逸漸什麼關系?”
季從晚看着他的眼睛,笑了聲,說:“别裝了,你認識我,我也不管你是怎麼認識我的,這裡就交給你了。”
看到對面的笑容僵了下,季從晚越過他直接走了。
白逸漸來到事發地點,由于天沒有很亮,他手上亮着光。
地上空空,什麼也沒有,白逸漸釋放星辰力掃了一圈,角落有血迹。他蹲下,用手抹了點血,眼底黃光流轉,血液在他眼裡慢慢變成透明的異獸——噬血獸。
“如果隻是一隻噬血獸,要如何造成這麼多命案?”
白逸漸牽引一部分的星辰力融入血液,慢慢地,噬血獸旁邊多了個很模糊人形。
白逸漸神色逐漸凝重,心中逐漸有個猜想。
他沾了更多的血,在左手掌心畫十字,并在十字頂端畫了個箭頭,往其中灌入星辰力。
白逸漸左右移動,找到箭頭最亮的方向,并朝該方向前進,跟着箭頭的方向隐身走了好一會兒,他找到他想找的東西了。
一頭異獸躺在地上被特殊的繩子綁着,兩人正站在異獸前面——正是李明和段燭。
但奇怪的是,被綁着的異獸不是噬血獸,而是一個很奇怪的,不知屬于什麼類别的異獸。
此外,除了李明和段燭,還有一處地方,存在非常微弱且奇怪的能量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