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錦瞳以為他是要去吩咐人,不方便她跟着,點點頭回去了,正好倒些茶順一順,糕點香是香,有點噎。
她不知道大理寺的食堂在哪,隻好乖乖等着容筝回來帶她一起去,順便又将案情理了一遍,确認沒有遺漏疏忽的地方才放心。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她這才覺得頸上火辣辣的痛,疼的要命,腦袋也有點發燙,手足發冷。
原身的身體素質還是太差了,若換成她以前的身體,早就好差不多了,怎麼會又燒起來。
竹月早上臨走前給她把藥和繃帶給她裝在了随身帶着的小包包裡,方便外出時顧不上能随時換藥。路錦瞳找遍屋子也沒找到一面鏡子,隻能用茶杯裡的水勉強照個大概,指尖抹了藥膏往脖子上瞎塗。
真疼啊,來殺他的人下手真重。
想到這裡,路錦瞳才意識到她忽略了前夜企圖殺害她的人,之後很有可能會僞造出自殺然後草草結案,為的就是把鍋徹底扣在路錦瞳的頭上。那人被沈知安抓走,也不知道有沒有問出什麼結果來,路錦瞳依然覺得這很難。
古代和現代可不一樣,現代人再怎麼兇狠也終究對死有畏懼,還有些受不了酷刑,想點辦法施加心理壓力就差不多能問出來了。古代人可不一樣,尤其這個朝代并沒有在曆史上存在過,是架空時代,那麼小說中的死士這類也肯定是存在的,這種人都不怕死,也不怕痛,口中藏點毒藥,但凡被發現咬破便能瞬間死亡,不給人提問的機會。
她邊這麼想邊重新纏好繃帶,門邊傳來輕叩聲,路錦瞳連忙回應“來了”,手上系好結去開門。是容筝,他端了兩個餐盤,兩葷一素一湯,還冒着熱氣,色彩搭配明豔,香氣撲鼻,看得路錦瞳狗眼一亮。
她連忙把人迎進來:“殿下,您怎麼把飯端過來了?不是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麼?”
容筝用腳把門關上:“你一個姑娘家,幹嘛去那種環境吃。”
哦,路錦瞳又忘了,大理寺全是男的,食堂自然也坐滿男人,她進去确實怪怪的。講真的,她還挺不習慣的,以前工作的時候,誰在乎對方是男是女,大家一起聊聊天,讨論案件,吃飯高興就好了,你一條沙發我一條沙發同一個房間累了躺下就睡,誰會在意男女有别。
如果可以,她挺想融入進去的,衙役們總會去走訪,對京城大街小巷也很了解,說不定能問出些和案件有關的東西。
“多謝殿下。”路錦瞳忙不疊地去接盤子,殷勤地給容筝倒水。開玩笑,人家一個皇子跑去幫忙打飯,她倒個水還能怎麼滴?
路錦瞳不知道容筝有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習慣,隻埋頭吃飯,她一向吃飯很快,差不多是光速,容筝看她吃東西覺得食欲都好起來了。他看路錦瞳放下筷子,心滿意足地去喝茶,問道:“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
“殿下說的沒錯,特别好吃。”路錦瞳樂滋滋,她訝然,“殿下,原來您沒那麼多規矩啊。”
“什麼規矩?”
“就是那個,”路錦瞳比劃,“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
容筝失笑:“沒有。原來你是這麼認為的,本宮還以為是你太餓了,顧不上說話。”
路錦瞳囧,她發現自從來了這裡之後,她總是會習慣性忘記去做一個貴女,裝不到一會兒就原形畢露,每次現形還都是在容筝面前,這實在是……好吧其實也沒什麼,他看着也不介意啊。
再說了,介意又怎麼樣,她就是這樣的人,介意的話以後不沾邊就好了。
既然他沒有這種習慣,路錦瞳也就放心和他搭話了:“殿下,那個想要殺我的人沈大人審了麼,有沒有問出什麼?”
容筝搖搖頭,說出她早就預想出的答案:“還沒押到刑房,他就服毒自盡了。”
好吧,路錦瞳點點頭,也沒有多失望。
下午就有些無聊了,因為目前證據鍊并不完整,隻能幹等着散出去的兩撥人帶回消息來,當務之急是找到柳絮的舅舅,确定他們要一起離京的事實。隻有确定了這個,才能斷定柳絮有殺人的嫌疑,之後如果想要去丞相府走訪,問其餘丫鬟柳絮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來了解情況,這是必須要經曆的一步,丞相府可不是能随便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