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之前龐載在的時候差别可太大了,龐載在的時候整個府衙的人都喜歡用鼻孔看人,誰也不尊重,就别說對平民百姓還很和氣了。路錦瞳看了看那人的臉,發覺有點眼熟,是之前鐘煜給她和容筝介紹過的,和他一起過來的,怪不得呢,難怪脾性這麼好,一起玩的能差到哪裡去。
路錦瞳便也彬彬有禮道:“勞煩。”
身後傳來腳步聲,鐘煜朗聲道:“路姑娘,許久不見。”
“好久不見,”路錦瞳笑道,“鐘大人辛苦,這麼晚還勞煩您過來審案。”
雖說是本職工作,但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了,人家自願加班,她大晚上的帶人過來,哪怕是沒有賄賂的嫌疑,态度也該好一點,誰不喜歡聽好話呢,反正路錦瞳聽了别人誇贊的話或是說她辛苦什麼的就很來勁,可能這就是牛馬體質吧。
鐘煜搖頭:“無妨,左右我還未睡,更何況此案嚴重,關乎着姑娘家的名聲,等明日人多了,隻怕會穿的遠。”
他看向眼眶都哭得通紅的姑娘,輕聲道:“别怕,今晚值夜的都是我的人,不會有人說出去的。”
言下之意就是,案子他照舊審,犯人也會予以懲罰,但是今夜這裡全是他的人,所以案情經過這個姑娘可以放心說,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其餘無關人等會知道,這樣既能讓犯人得到懲罰,也不會損害姑娘家的名聲。
這可想的太周到了,路錦瞳和那姑娘都是眼前一亮,姑娘不由分說的又是下跪磕頭:“民女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鐘煜肉眼可見的慌亂了,他想伸手去扶,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扶,這姑娘剛受了欺負,也不知會不會介意外男的觸碰,可這麼一直跪着又不是事。他有點為難的看向路錦瞳,路錦瞳連忙彎腰把人扶起來:“好了,之後還有很多謝的機會呢,先給大人講一下經過,早些處理完,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家裡人該擔心了。”
竹月在後面幽幽道:“小姐,您再不回去,夫人和老爺也該擔心了。”
哎呦,路錦瞳尴尬,她以往家裡空空蕩蕩,沒什麼人過問她的生活,自然習慣到處亂跑,遇見案子等處理完再回家,什麼時候回,當晚還回不回,那都是由她自己決定的,反正她不論回不回去,都沒有人會關心。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突然來到這裡,之前在大理寺一起幫着查宋雲知的案子時,晚上也會回去的晚,她每次回去的時候陸绾都會在前廳等着,手中處理賬務,她偶爾問起,陸绾都隻是說家裡生意太忙,回屋處理看見床就想躺,所以幹脆到這裡來,絕口不提她是在等路錦瞳回來這一事。路錦瞳又神經大條,她沒被人等過,又一心撲在案件上,自然也沒意識到,如今竹月這麼說,她才反應過來。
路錦瞳頓時滿心的愧疚,她給陸绾他們添亂也就罷了,居然連他們的關心都察覺不到,真是有點過分了。她拉過竹月,道:“你去跟車夫說一聲,讓他回府和娘報聲平安,我現在不能離開,我算是目擊者,起碼也得等大人審完才行。”
竹月應了聲是,匆匆下去了。
“真是抱歉,連累你也不能回府。”姑娘歉疚。
路錦瞳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沒事,當務之急先把你的事處理好,可不能便宜那個王八蛋。”
這麼說着,路錦瞳往旁邊地上橫了一眼,那男人原本就縮頭縮腦,此刻見鐘煜明顯向着她們那邊,頓覺完蛋,更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有些不忿的往旁邊側頭,閉上了嘴。
鐘煜沒叫那姑娘和男人跪在一起,而是叫人拿了把椅子過來,他自行上座,道:“把事情經過說一下吧。”
姑娘道:“回大人,民女叫桑映,是采茶女,又會一些制茶的手藝,所以常會去茶樓與掌櫃交易一些制好的茶餅,順便談談生意。今日因為家中母親身體不适,民女便去的晚了些,回來的時候就遇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