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冰海笑了笑,心想,給你了三十年的時間,你就長成這種垃圾?
韓沖臉色微沉,“你笑什麼。”
她眉骨的酒紅色有些張揚。
流冰海收了笑,“沒什麼,您給我講講您的構想,我回去改。”
大佬很快白了她一眼,“劉一萌,你是策劃還是我是策劃,我給你講構想,我要不要替你領工資?”
“您願意的話也可以。”
大佬......
流冰海:“就是估計您看不上眼。”
大佬覺得這女人有點煩,“你在跟我繞圈圈是不是。”
繞圈圈這麼萌的詞,是你一個大佬該說的嗎?
流冰海把多餘的頭發捋到耳後,掏出一根皮筋,梳了個不累贅的馬尾。
眉骨旁邊的紅痣更加張揚。
一張大方臉也更加嚣張。
她規規矩矩的把策劃案往大佬面前重新一遞,道,“韓總,我也是辛苦了三天才做出來的,既然辛苦三天,肯定不是沒道理的。您這種資深大佬,不大可能被一群酒囊飯袋牽着鼻子走,番茄雞蛋先放蔥還是先放西紅柿,大家心裡都有個判斷,不是嗎?”
韓沖擡眉打量着她,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原主之前為了遮擋下颚骨,都是長期偏分,從來不敢梳辮子,更别提這種考驗顔值的馬尾。
流冰海卻把頭發全撸了上去,全臉無死角的直愣愣對着韓沖。
他一時有點看不習慣,覺得今天的劉一萌十分嗆眼。
“第一,我們既然是男性避孕用品,廣告就盡量走成熟路線。如果按照其他資方要求,加太多清新愛情設定,會不會顯得不倫不類,違和而刻意?
第二,男女主的選定,盡量有些風骨。如果選用現在的流量小生,會不會太嫩了些?不符合我們的産品調性。
第三,我是新人,剛剛說的也是真知灼見,但我願意學習,不行的話,您繼續給我時間,我再跟您學習探讨。對了韓總,我今天就有時間,您看是您來我家,還是我去您家?”
流冰海目光灼灼,眉邊的紅痣性感發光,還有點挑逗。
傲嬌大天鵝一愣,又瞬間産生條件反射性的恐慌。
什麼你來我家,我去你家的......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醜逼有文化。
韓沖往後靠了下身子,“我今天沒時間。”
流冰海露出職業微笑,“沒關系,那您哪天有時間?明天?後天?您不拍闆,方案我也不敢随便動,這樣,周末我去您家,兩天的時間連起來,應該夠了。”
韓沖心裡一涼。
什麼鬼東西......周末去他家,還要連續兩天,那豈不是還要住下?
這女人怎麼回事,自說自話,簡直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末我也沒空!”
流冰海目光炯炯的蹙蹙眉,略有着急,“那怎麼辦呢,這項目确實挺急的,方案敲定之後還要定編劇,劇本定稿後還要定導演,再出分鏡劇本,男女主也要排擋。下半年孫光光有一檔新劇要上,如果一個月之内不能把廣告拍攝完畢,我們就趕不上這檔新劇的廣告排期。您知道的,今年影視寒冬,孫光光這檔劇是最有潛力爆的一檔了,錯過了這個,我們隻能尋找綜藝節目加盟。”
她沒再說下去。
韓沖跟幾個綜藝節目制片人都有過節,不可能考慮綜藝加盟。
韓沖被她說的有點兒頭大。
按她這說法,好像是時間不充裕了,再拖下去,好像什麼也趕不上了似的。
突然有種莫名的焦慮。
流冰海的手機響了,她掃了一眼,又繼續說:
“這是您投資的第一個品牌項目,對您未來的投資方向至關重要,而品牌成立初期的推廣更是重于泰山。韓總,凡事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一拖再拖影響士氣。如果錯過韓光光這檔劇,可能品牌推廣的最佳機會就要等到明年,所以您周末必須有時間,我去您家還是您來我家?”
韓沖???
怎麼又扯到去誰家的問題了……
韓沖被她一火車話逼出了焦灼感,讓她說的好像再拖下去他就要破産了似的。
而且她老想去他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沖心裡一頓,擡頭看看這女人,心裡悶哼了一聲。
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把策劃書扔了回去,“行了,就這樣吧,不用改了。”
再改就要往家招醜逼了。
他的原則是錢可以虧,身絕不能失。
“好的!”流冰海朗聲道。
黑天鵝起身走了,臨走,回頭看了一眼這女人。
方臉,紅唇,高眉骨。
望着他的眼神直愣愣的,一點醜逼該有的低調都沒有。
太大灰狼了,怕怕。
傲嬌的黑天鵝趕緊逃之夭夭。
韓沖一走,流冰海終于松了口氣,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剛才的消息。
公司領導蹭了過來,就是那個隻會溜須拍馬的老女人。
老女人望着匆匆離去的大佬背影,捅了捅流冰海,“小劉,搞定了?”
“嗯。”流冰海還在低頭看手機。
老女人有些奇怪,“他這麼難纏,怎麼搞定的?”
難纏?呵呵。
黏人誰還不會是咋的了。
流冰海揣起手機,沒說什麼,三兩句打發掉老女人,合起策劃案,轉身走了。
路過衛生間的時候,剛好與蔣小落打了個正臉。
她笑着沖流冰海點了點頭,流冰海也客氣的回了個微笑,心裡全當沒見過這個人,反正這輩子也不會再跟她杠,有她沒她都一樣。
但是蔣小落是真漂亮,細眉大眼透着一股子靈氣勁兒,披肩的波浪卷發看起來像個洋娃娃。
這讓流冰海有點嫉妒……
嫉妒心一起,流冰海恨恨的咬了咬下唇,倒不是因為蔣小落的美麗,是因為她現在竟然淪落到為了顔值去嫉妒一個女人……
鋒利的眼神往衛生間一瞟,她側了個身麻利的走近盥洗池。
牆面上的鏡子反着光,她看着鏡中的自己。
看了許久許久。
從彎彎的眉毛,到細長的單眼皮,到不算高挺的鼻梁,再到兩側微微突出的下颚骨。
這張臉她要用很久很久,她必須得習慣它。
重新解開辮子,她又把馬尾梳高了一點,所有的頭簾碎發全部撸上去,一絲餘地都不留,皮筋繞圈的時候使勁多繞了幾圈,把馬尾梳的很緊,太陽穴的皮膚走勢瞬間提了上去。
頃刻間,一張嚣張的大方臉更加醒目,而眉骨那顆紅痔有幾分跋扈。
哼……她對着鏡子冷笑了一聲。
手機提示音又響了。
流冰海抓起手機看完消息,鎖上屏幕,漆黑的手機屏幕裡有一個高挺飽滿的光潔額頭,細長的丹鳳眼眨了眨,瞳底是看不出情緒變化的冷靜。
流冰海腦海中浮現出五個字……殺人不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