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雙已經坐在裡面了,他不像照片上塗脂抹粉,卻比照片上還要好看,白色連帽衛衣和藍色牛仔褲帶來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面前擺着一個吃了幾口的,造型華麗的水果小蛋糕。
“哥哥你來啦!”陳木雙嘴唇上還粘着一點奶油,連聲音都是甜甜的。
“我叫戚行書,叫我戚先生就可以,”戚行書還是不習慣被陌生人那麼親昵地叫着,“還有,你嘴上粘了奶油。”他點了點自己的嘴角。
陳木雙擡起精緻的巴掌臉看着戚行書,微微一笑,“我看不見,戚先生幫我擦吧。”
戚行書愣了一下,他抽了張紙遞給陳木雙,“下嘴唇左邊,我是替别人辦事,你不用這樣。”
這時候服務生端了個和陳木雙的一模一樣的蛋糕放在戚行書面前,陳木雙覺得面前這個人看着一臉嚴肅一本正經的樣子,卻也喜歡吃這樣花裡胡哨的小甜點,不禁覺得好笑。
以前别人替老闆來找他,總有人背着老闆在他身上揩油,陳木雙為了得到好處也不得不笑臉相迎。今天遇到戚行書,沒想到這人長這麼帥,還對他的主動勾引不屑一顧。他對戚行書的好感度急速上漲,心裡有點可惜戚行書不是老闆。
陳木雙挖了一個草莓塞進嘴裡,邊吃邊說,“有合同嗎?多少錢,要做多久?你老闆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陳木雙熟練地問了一堆戚行書都沒考慮過的問題,戚行書被問得不知如何回到。
“不好意思,我回去和他商量一下,這些問題我會都寫進合同裡,之後再聯系你。”
陳木雙一看就知道戚行書是第一次幹這種事,“那你老闆到底是誰啊,這我總有知情權吧?”
戚行書糾結要不要這麼早告訴他,陳木雙看出了他的擔憂,“你放心,我嘴很嚴的,我以前說的那些話也都是老闆們默許了我才敢的,要不然我可不敢得罪你們這些大人物,你就告訴我嘛,我好奇得很,你老闆有你帥嗎?”
戚行書失笑,原來陳木雙隻是好奇他的金主帥不帥,想想反正遲早也要讓他知道。
“淩雲集團知道嗎?”
“什麼?是我知道的那個淩雲集團嗎?”陳木雙驚訝道。
淩雲集團在各個産業都有涉及,全國不知道有多少連鎖企業,總公司就在他們百河市。
陳木雙記得淩雲集團的董事長淩啟峰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口碑倒一直很不錯,據說中年喪妻之後一直都沒再娶,也沒傳出過什麼花邊新聞。而他的兒子也早早就意外去世了,他還收養了幾個孤兒,資助了不少貧困生。
陳木雙心裡打起了算盤,他現在那個金主不僅是個油膩肥胖又變态的中年秃頂,對他也不大方,餅倒是畫得不小,陳木雙覺得随便來個人都能比現在這個強,而且這個淩老闆應該是個好人。
“那個……其實我的接受力是很強的,大多數條件我都能接受,但是……”陳木雙說了一半又不說了。
見他支支吾吾的,戚行書不想拐彎抹角,“有話直說吧。”
“其實……我和永勝商貿的金老闆還有五個月的合同沒到期,那個違約金……我賠不起……”
戚行書眉頭皺起來,覺得有點頭疼,不過他從來沒聽說過永勝商貿,應該是個不足為道的小公司。
“違約金多少?”他問。
“大概一百萬……”陳木雙抿了一小口奶油。
還好不是一個特别誇張的數字,雖然他不想讓淩野找陳木雙這樣的人,但還是說,“我回去和他商量一下。”
陳木雙的神情不像之前那麼活潑,看起來很低落。
“戚先生……你能不能幫幫我,盡量讓你老闆把我包下來……我可以少要點錢,就當是違約金……”陳木雙也覺得自己這樣要求太過分了,但他實在是忍受不了金老闆那個變态。
戚行書看着他沒說話,等着他繼續說。
“那個金老闆,他就是個變态。”陳木雙眼角濕潤,把衛衣裡面半高領的内搭往下扯了扯,脖子上赫然露出一片片淤青和幾道長長的傷口,新的舊的都有。
戚行書震驚地看着陳木雙。
“他自己不行,就拿我來撒氣,每天都拿奇怪的東西折磨我……”
陳木雙平時沒人可以傾訴,現在一股腦說出來,越說越委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戚行書看着那些傷口心裡發緊。
“我……知道了,這之前你得去做個全面體檢,費用我來出。還有,如果成了,在合約期間絕對不能和别人有糾纏。”
陳木雙瞬間就高興起來,用袖口抹抹眼淚,“謝謝戚先生!你放心吧,雖然我名聲不好,但我很守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