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野看了看時間，又很自然地想伸手幫戚行書系好安全帶，這次戚行書卻快他一步自己系好了，他收回手搓了搓手指，覺得空落落的，“吃完飯再回去吧。”

“不用了，今天很謝謝你……”

“是要和楚青一起吃嗎？”淩野的語氣和表情忽然變得有些不快。

“什麼？”戚行書一愣，稍後才明白淩野為什麼忽然提到楚青，“不是，他還沒有下班……”

淩野的表情又變得輕松了，“那就吃完飯我再送你回去，你一個人吃飯又會糊弄過去吧。”

戚行書沒再說話，沒多久車便停在一處豪華的酒店門前，淩野将車鑰匙交給服務員，朝酒店大門走去，到了門口才發現戚行書站在原地沒跟上來。

他又走回戚行書身邊，“怎麼了？”

“我……還是回家吧……”戚行書看了眼酒店又低下頭，沒有說是什麼原因。

淩野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急忙解釋道，“不是，你别誤會，真的就隻是吃飯而已，我……”淩野好像很害怕戚行書誤會，急得拿出手機要給戚行書看，“你看我隻是包了頂樓的餐廳，這裡的食物做得不錯，我想帶你嘗嘗……”

知道自己誤會了淩野的意思，戚行書臉上有點發熱，不敢直視淩野，急忙轉身邁步走到前面，“那進去吧。”

電梯裡，戚行書的耳朵還是紅紅的，他看着鏡子似的牆面上兩人的影子，忽然和淩野對上了視線，淩野微微一笑，戚行書慌忙垂下眼神看着地面，耳朵更紅了。雖然戚行書的身高和可愛這個詞一點也不搭邊，但淩野還是覺得此時的戚行書可愛極了，讓他忍不住想要去捏一捏他的耳垂。

餐廳裡沒有其他客人，在淩野的授意下連個服務生也沒有，暖黃色的燈光把環境襯托得靜谧優雅，燭台上的高腳蠟燭搖曳着微光，角落裡傳出的緩慢悠揚的鋼琴曲更給這裡增添了浪漫的氛圍。

淩野雖然談過戀愛，但以前都是别人來讨好他，他還從來沒對誰這麼上心過，隻能在網上搜索着約會流程。他本來熱情滿滿地計劃了今天的行程，可是畫展戚行書沒興趣，電影也不喜歡，現在淩野對這頓飯實在是沒什麼信心，他把菜單遞給戚行書，“你先看看，如果沒有喜歡的我們就換一家。”

戚行書接過來，上面都是造型精美的西餐，雖然相比之下他更喜歡中餐，但他本身對食物就沒什麼要求，對這些也不讨厭，便随便點了幾個。

淩野就知道大概自己又失策了，他放下菜單，“走吧，我們換一家。”

“不用，”戚行書阻止道，“看起來還挺有食欲的，而且這裡的風景也不錯。”

淩野也随着戚行書的目光看向窗外，一片片紅紫色的雲朵像棉花一樣鋪在天際，邊緣被落日鍍上金色的微光。他以前來這裡吃飯的次數不少，卻從來沒覺得風景如此美好，最後他把目光落在戚行書臉上。

“嗯，是很好看。”

吃飯的時候淩野悄悄觀察着戚行書，見他吃飯的動作慢了下來，就知道是他吃飽了又不好意思剩下，便讓服務員上了甜品，“吃不了剩下也沒關系，吃點甜品吧，今天的晚飯合胃口嗎？”

也許是被靜谧的環境所染，戚行書的心情也不似剛開始那麼緊張，随口便說道，“還好，沒你做得好吃。”說完他才發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但已無從辯解，隻能期待淩野沒有聽見。

淩野愣了一下，因為畫展和電影而稍微失落的心情瞬間消失不見，笑意抑制不住地蔓延到整張臉上。他看出了戚行書的不自在，掩着嘴輕咳了一聲，不讓自己笑得太放肆，“嗯，你喜歡就好。”

一天的陰霾一掃而光，可是盡管淩野再舍不得，時間也不會停滞不前，他隻能萬分不舍地送戚行書回楚青家。

到了楚青家後，戚行書拉了一下卻沒有拉開車門，疑惑地看向淩野。

淩野憋住心中想要表白的話，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你不要因為我而不見安安，我知道你很愛他也很想他，周末還是回老宅吧，平時也可以多回去陪陪他，你要是不想經常看見我的話……那你去的時候和我說一聲……”

看見淩野這樣低落的樣子，戚行書心裡五位雜陳。

“好，我會回去的。”

戚行書離開時沖淩野微微一笑，揮揮手便轉身離開了。看着他進了楚青家門，淩野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約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