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撒手,見兩個學生定格三秒,然後雙雙猛的收手後退,好像碰到什麼不該碰的東西一樣,還互相不看對方。
柔道教官:“?”
“你倆什麼意思?嫌我教的不好咋滴?”他有點納悶,關西口音都飄了出來。
十霧和松田陣平一個回避,一個欲言又止,總之沒人回話。
重生以來,十霧頭一次這麼意氣用事。
這下柔道教官算是懂了:“小年輕,鬧矛盾了呗。我告訴你們,這矛盾你倆愛在哪鬧在哪鬧,别擱我課上鬧。今天你倆算是撞我這點兒上了,來,那個班長,幫我把那椅子搬來。”
伊達航迅速完成了指令。一個矮矮的方凳被放到兩人中央,大概用的有些年頭,邊緣的木頭磕碰缺了角。
有人想吃瓜,偷偷溜到教官身後,被教官一聲斥走,“練你的動作去!”
“來,你,對就你,”教官推推松田陣平,“你站凳子上去。”
松田陣平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上去了,謹慎的站在一邊。
“你,”教官又看向十霧,努努嘴示意:“也站上去。”
站…上去?
凳面小小的,站一個人還有點富裕,但是兩個人成年人,四隻腳,想一同站住……怎麼想都離得太近了。
十霧的神色寫滿了抗拒,然而抗拒無效,教官不停催促:“醜話說在前頭啊,是你倆先鬧别扭不好好上課的,今天要是不上這個凳子,到最後結課評分别怪我不留情面。”
十霧踟蹰不前,這種情況簡直像在走獨木橋,不知該進還是退。
半晌,他終于下定了決心,站一個小小的椅子而已,忍忍就過去了,比起未知的評分,他更傾向于當下解決問題,不留後患。
十霧試探地一隻腳先登上椅子,仔細衡量距離,感覺差不多能夠站住,再擡起另一隻腳。
高度上升的一瞬,十霧感覺自己要碰到松田身上,不自覺地向後躲,他本就控制着自己的重心不往前傾,這一下導緻重心向後倒去——
松田陣平下意識伸手撈住眼前人的腰,在十霧驚慌的目光中将他一把攔回身前,兩人緊緊相撞在一起。十霧的手沒地方放,被迫搭在松田的肩膀上,鼻尖萦繞着熟悉地氣息,令他有些緊張。他比松田矮了五厘米,輕輕一動,鼻梁就碰到松田陣平的下巴。
好近......
相同的狀況,也不是沒有過……
【“哈、185、186、一百、八十、七……”
“十霧、你的速度、也、太慢了吧,我已經、192……”松田陣平支撐着胳膊,一上一下起伏,一邊累得要死,一邊還不忘挑釁。
“廢話、呼、少說……堅持到最後的才是赢家!”十霧不服半路赢家,俯卧撐做的一個比一個賣力,嘴上說着赢到最後,身體上卻拼命加速試圖反超。
“喂,那邊那兩個!怎麼還沒停,我不是說了做一百五十個俯卧撐嗎?這麼久還沒完成嗎?”鬼冢教官皺着眉頭質問到。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窗笑嘻嘻地解答:“老師,他們在比賽啦。”“是啊是啊,這個卷毛小子已經做到兩百個了诶……”
“糟糕、鬼佬、注意到我們了,快點起來……”松田陣平也不顧數數了,急忙起身。
“兩百、兩百零一、哈!”十霧趁他停下,接連再做了兩個,剛好大松田一個數,他拍拍手站起,輕飄飄地道:“是你輸了。”
松田陣平不服:“喂,我都停下了,你這是投機取巧!”
十霧嘲諷:“呵,輸不起别玩!”
鬼冢八藏:“我說你們倆還沒完沒了了?愛做俯卧撐是吧,愛比賽是吧?來,一個人躺底下,一個人在上頭做,我看你們還做不做了!”
這還是往年的小崽子們提供的“好方法”,一治一個準。
十霧不解:“教官,您不如罰我再做兩百個俯卧撐!”
松田陣平不甘示弱:“我也是!再做三百個我也做得動!”
“小子,那不是随了你們的願?”鬼冢八藏龇着牙,“趕緊的,十霧,就你躺下吧。”
由于一個班有兩個降谷姓,無論是同學還是教官,都會直接叫降谷十霧的名字。
反抗無效,十霧咂咂嘴躺下。今天天熱,剛剛出了好多汗,胳膊後知後覺的發酸,躺會休息正好。
松田陣平長腿一分,跨在十霧兩腳旁邊,緩緩俯下身子,一副嫌棄臉,卻嘴硬道:“現在做的也算在比賽裡。”
松田陣平的身軀遮住了刺目的陽光,在十霧身上投下一片陰影。視線相對,十霧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誰說的?你自己規定的不做數。”
“有力氣留着給自己數數吧。”鬼冢教官斥道。
松田陣平撐在地上的手指蜷縮了下,看着身下人的眼睛預告:“......我要開始了。”
十霧眼睫如蝶翼般顫動:“……哪那麼多廢話。”
“一。”松田陣平下沉身子,他做俯卧撐快而準,即使力氣已經不夠了,也會将每一個做到标準線。兩人之間的距離極速縮短,幾乎是同時,十霧和松田陣平不自在地向兩邊偏過了頭。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