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宮正殿,除了玉稷言語上的冒犯,氣氛并無想象般劍拔弩張。
“這茶清冽,甚是不錯,還要多謝淮王爺昨日賜教。”玉稷文绉绉說着,“隻是今日又讓王爺陪同,不知王爺昨日遇刺可有受傷?”
他話音剛落,孟章猛地站了起來,山雨欲來,“昨日遇刺?這麼大的事本宮竟不知曉,何人所為?”
孟淮神色一凜,這玉稷一會兒扮粗魯一會兒精明過頭,也不知他的目的是什麼。
“正在查,本王也沒受傷。”孟淮答道。
“怎麼這等大事,淮王爺竟然瞞着城主,也幸虧瞞得住。”玉稷繼續煽風點火。
什麼叫也幸虧瞞得住,他不就想說孟淮在青龍王城有自己的勢力嗎?這等挑撥離間真是高明,孟淮哼了一聲,也不做回應。
孟章自然知道弟弟有自己可用之人,本也不是什麼需要過分關心的事,“沒受傷就好,隻是誰如此大膽敢在我青龍王城地界偷襲淮王爺,待查清真兇定不姑息。”說完他的眼神有意無意看了看玉稷。
飯畢,玉稷又忙着折騰,他站了起來,“聽說青龍王城的馬場尤為壯觀,不知鄙人是否可以參觀一二?”
玉稷的話顯得謙卑,讓人不好拒絕,來者是客,孟章隻得硬着頭皮說:“青龍王城的馬場怎比得上白虎的,不過既然大王子想看看,那本宮隻好作陪。”
青龍王城地處東邊,土地自然不及地處西邊的白虎肥沃,樹草皆不及,馬場勝在面積遼闊,地勢平坦。
“淮王爺不一起?”玉稷看了看孟淮,開口相邀。
孟章也感到一絲不尋常,玉稷似乎很針對淮弟,他維護道:“淮弟身子骨弱,不曾去馬場。”
“真的?”玉稷裝作很吃驚的樣子,“整個勾陳境内,竟還有不騎馬的王公貴族,真是稀奇。”
“去看看也無妨。”孟淮淡淡說道。
孟章為難道:“既然這樣,那就走吧。”
誰知這玉稷又開口道:“光幾個男子有什麼意思,将潇湘館的頭牌也叫上,好叫她們見識見識我等的風采呀。”
能将風流講得如此風光霁月當屬玉稷,孟章看了看孟淮,想問問他的想法。
“李德海,前去叫人。”孟淮今日好像對玉稷無比容忍,倒叫孟章擔心不已。
站在孟章身後的李德海領命。
孟章兄弟二人同乘一輛馬車,玉稷則騎着馬,饒是如此冷的冬天。
姜僖則帶着梨花與細雨在後一輛馬車。
到了馬場,剛在殿外的王聞王伍兄弟二人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隻是知道王爺要到馬場揪心不已,緊随其後。
玉稷到了後,便立刻前往挑選馬匹,讓人将自己的馬牽下去。
孟章疑惑,“大王子,這是為何?”
“城主不知,本王這馬從白虎一路跑過來,竟有些水土不服。”話說了一半,他竟看了細雨兩眼,“本王當然得悉心照料,怕有閃失。”
“沒想到大王子是如此惜馬之人。”孟章客套道。
玉稷突然接話道:“本王不光惜馬,也惜人。”
孟章自然不明白他的話外之意,想是當事人也不想聽懂。
“本宮也好久未賽馬了,不知大王子可否賞臉?”孟章給玉稷留足了面子。
“自然,隻是淮王爺不參與嗎?”他話裡的嘲諷,縱使之前沒聽懂,現在也都能聽明白了。
“大王子,請吧!”孟章做了請的姿勢。
孟淮倒是沒有往心裡去,他自己什麼身體他很清楚,隻是玉稷的話讓他有些好奇細雨與他是什麼關系,他眼神深邃看了一眼細雨。
誰知便瞧見了正和細雨打鬧的凝珠,他也低頭輕笑,這丫頭真是個樂天派,昨日才經曆刺殺受傷,今日仿佛沒事人一樣。
“現下也無事,本王想學學騎馬,誰教會了本王有重賞。”孟淮靈機一動,也給自己找點事情幹。
“我……”梨花高高地舉起手,“王爺,我!”
這下輪到王聞和王伍傻眼了,兩人還在擔心王爺來馬場受傷,倒是凝珠啥都搶占了先機。
王聞猶豫後還是開口道:“王爺,您身子骨弱,騎馬太折騰了……”
“沒事,慢慢學吧!”孟淮回答道。
經曆昨日刺殺之事,他夜不能寐,如果以後再遇到此等情況,該如何?
強身健體隻是第一步,會騎馬可能給自己多謀一線生機。
“走吧!”
梨花聽見命令,立馬狗腿似的,跑到了孟淮面前,殷勤道:“王爺,這騎馬首先要從選馬開始……”
看着漸漸遠去的二人,李雲海趕緊鞍前馬後,王聞王伍站在原地互相看着對方,仿佛時間凝固了。
細雨看着這一幕也是有趣,“你二人還不如跟過去看看,看能不能矯正一二。”
聽了細雨的話,他倆馬上飛奔了過去。
姜僖也見此有趣極了,“細雨姑娘,你也去看看吧,我在這邊看城主他們賽馬。”
細雨欲言又止,留下來看那人賽馬可得把他得意死,正好過去看着梨花謹防出事。
“是。”行禮後她便也去了馬廄。
剛到,便聽梨花講得頭頭是道,“首先要和馬兒親近,不能有懼怕之意……”
方才想起,梨花騎馬是大師兄教的,那時梨花個頭矮,才來煙閣不久,嚴苛的規矩下梨花總是哭唧唧的,大師兄總會提前幫梨花訓練一二,學習騎馬可花了不少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