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還行。”
題目很難,但也沒有特别離譜。要是麥格教授手下留情的話,我應該能拿一個E。
我接下來一整天都沒有課,便慢悠悠地收拾東西準備去圖書館把變形論文寫完。
麥格教授又把布萊克叫來訓斥他不專心考試四處瞎看。
“我都答完了,教授。”布萊克反駁道。
“答完了你不會好好檢查嗎?布萊克先生?答完題就要盯着别的地方看?我敢說你第三道題讀錯了題幹,題目問的克羅瓦特定理的變換形式,你答的是什麼?我這道題一分都不會給你。”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朝講台那邊看去。
梅林,第三道題問居然的是克羅瓦特定理的變換形式?
好吧,但願麥格教授手下留情,給我一個A。
驚訝之下,我甚至掉了一根糖羽毛筆。但麥格教授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反而是布萊克立刻警覺地看了過來。
我們視線對上了一瞬,接着各自别開了。
“我五年級職業談話的時候就跟你說過,布萊克先生,你很聰明,但是大部分的事隻有腦袋聰明是不夠的,對待自己已經會做的事情也要認真。”
布萊克沒有說話。
麥格教授看上去氣的不輕,她一把抽出布萊克的卷子拍在他面前:“第幾次了?布萊克先生?去年你翹掉了我幾次變形課?甚至還包括一次随堂測試。你的OWLs成績的确足夠出色,但是今天又是怎麼回事?第四題應該答甘普變形法則的第……”
我飛快收拾好東西逃離了教室。
下午,布萊克也帶着變形課本來到了圖書館。
臨近寒假,圖書館裡到處是複習小測的學生,空桌子一張不剩。
他象征性地朝四周掃了兩眼,見我一個人占了一整張桌子,毫不客氣地把我擺開的參考書摞起來推到一邊,然後拎着包坐到對面。
“兩卷羊皮紙。”他低聲抱怨道,“就因為讀錯了題,麥格教授讓我把克羅瓦特定理的變換和應用寫滿兩卷羊皮紙。”
我不是很想理他。
他是讀錯了題,我壓根就沒看出來考的是啥。
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指已經聞聲趕來的平斯夫人。
布萊克好像在走神,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假裝乖巧地低頭翻開課本。
我覺得他多半是因為昨晚宵禁後夜遊,導緻考試的時候沒睡醒。
…………
布萊克這一天确實不太正常。
我花了一個下午寫完變形論文,傍晚去吃飯時發現他那篇論文才剛開了個頭。
我在禮堂慢悠悠吃完晚餐,跟露西去魁地奇球場給安德森他們當跑腿送了護目鏡和毛巾,又在黑湖旁邊溜達了一個小時,回去的時候,發現布萊克的論文還停留在開頭。
“你今天怎麼了?不舒服?”
臨近宵禁,我們收拾好東西出了圖書館。
“嗯?”他側頭看我,揉了揉頭發:“也沒有,可能昨天沒睡好。”
“夜遊了?”
“嗯。”
“你膽子可真大,今天考變形你還敢不睡。”
他笑:“那有什麼不敢的,那些題又沒多大難度。”
好家夥,看看,看看這不可一世的态度。
我決定用出一句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嘲諷。
“切,還不是做錯了第三題。”
他果然沒了動靜,半響才為自己辯解:“……那是例外。”
我有些想笑。
呵,這毫無攻擊力,甚至帶着幾分屈辱的反駁竟然有一天能從西裡斯·布萊克的嘴裡說出來。
我覺得此時,沉默才是對他那句“題不難”的最好嘲諷。
一路上又聊了點别的,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聖誕和舞會。介于我留校,他離家,我們誰都不用聖誕夜去格裡莫廣場12号遭這個罪,因此今年這個話題比去年歡快不少。
我最近一想到不用去舞會就會開心一陣子,因此這個晚上我心情也很好,分開的時候開開心心地招手跟布萊克道了别,還貼心地叮囑他今天多睡一會兒補覺。
他嗯了一聲,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一整天過去我也習慣了他這個狀态,完全沒多想就轉身踏上樓梯。
“……懷特?”身後傳來布萊克遲疑的聲音。
“嗯?”
我回了頭。
“你這裡,落了一縷頭發。” 他輕輕朝我頸旁示意。
我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遲鈍而機械的伸手去摸,果然撈起一縷稍微有些卷曲的金發。
再看向布萊克時,他已經錯開了視線,伸手揉着眉心,語氣聽上去竟有些自暴自棄。
“一整天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