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死徒近期除了在各處尋覓招攬攝魂怪,還頻繁去了德國和法國——”
艾米莉敲了一下我的腦袋:“你在聽嗎,克萊爾?”
“看來,克萊爾小妹妹還沉浸在自己上周那篇新聞稿的巨大成就感裡。”克裡斯安胡亂揉着我的腦袋,提醒道:“回回神,還有好多事要幹呢。”
“你們好歹讓我自滿一會嘛……”我掙紮着擺脫克裡斯安,理着頭發小聲辯解。
我們在五月下旬的《魔法史周刊》第一版裡報道了詹姆和莉莉婚禮前夜的那場戰鬥。這場被魔法部和《預言家日報》暗中壓下、避而不談的勝利,被艾米莉用鉛字和老舊的照片印在份不起眼的小報紙上,為壓抑已久的英國魔法界點亮了一盞代表希望的長明燈。
越來越多的人通過鄧布利多的考核,成為了鳳凰社中的一員。
“回回神?”克裡斯安又薅了一把我的腦袋。
我假裝正經的咳嗽一聲:“我是在想,我們總是籠統的報道戰鬥帶來了多少人員傷亡,是不是不夠有感染力。是不是應該聚焦在某個人上?從微觀上寫他或她受到的傷害、沖擊、或者他的掙紮和反抗。”
“這不就相當于點名道姓的站在神秘人對立面了嗎?太危險了。”克裡斯安不太認同。
艾米莉又給我們一人敲了一下。
“我剛才在說什麼?”
“攝魂怪。”我抱着腦袋念叨。
“德國和法國。”克裡斯安揉着腦門委屈道。
那是一段在遮天蔽日的陰霾裡将将透出光亮的日子。
鳳凰社的人手在不斷納新後達到了頂峰,我們逐漸建立起了自己的間諜和卧底網。九月份,鄧布利多甚至還安排我們拍了一張合照。
緊接着是秋天,樹葉泛黃落下,我們又開始處于下風。
先是巡邏路線被莫名其妙的暴露,社員們不止一次被食死徒有計劃的圍堵,行蹤暴露,再是接二連三、莫名其妙、毫無頭緒的人員失蹤。
我們不得不寒着心得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結論——鳳凰社裡有内鬼。
…………
“大家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伏地魔對自己的法力那麼自信——就好像他覺得自己永遠不會死一樣。”
十月份的一次晨會上,艾米莉直呼神秘人名字時,周圍逐漸有了代表恐懼的輕聲吸氣。
“誰知道呢,神秘人在黑魔法這條路上走的比誰都要遠,他說不定真的找到了永生的辦法。”不知道是誰小聲咕哝着。
“那我們就應該查出這個所謂永生的辦法,把他從□□到靈魂一起送進阿茲卡班——送他去帷幔的那一邊——徹徹底底殺了他。”
艾米莉冷聲說。
但誰又能殺了一個不死的人呢——這樣的念頭不知不覺間在人群中散播開來,于是恐懼如影随形。
那段時間我們疲憊又人心惶惶,就連艾米莉都難免有些焦躁。
最後,神秘人是不是真的不死這件事被暫時擱置了,那次會議的結論是先顧好當下——因為就連食死徒的攻擊我們都應接不暇,我們甚至難以自保,遑論反擊。
總部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沙發髒兮兮的,複古的針織布上散着不知道多久之前的餅幹碎屑。
艾米莉一向有些潔癖,但那天會後,她在總部會議廳角落的舊沙發裡一個人坐了很久。她好像隻是在發呆,又好像在那個昏暗的牆角,把我們所有人的出路從頭到尾全都想了一遍。
…………
當天晚上,艾米莉踩着她最喜歡的那雙小高跟皮鞋回到公寓時,我正準備出去值我的巡邏班。
“克萊爾。”她一進來就叫住我,直截了當問道:“我記得你的曾祖父是因為研究黑魔法殺人被送到阿茲卡班的?”
她頓了頓,又問:“是什麼樣的研究?”
“祖父從來不告訴我們。”我點着自己要帶的白鮮香精和紗布,又匆匆看了一眼表——我快遲到了。
“大概是靈魂之類?祖父總是嗤之以鼻,說他早就被祖宅裡的狐媚子攪亂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