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狗吃完,用漂浮咒把盤子送去水池,看到黑狗在窗邊鬼鬼祟祟的想溜,毫不猶豫地用魔杖把它綁去浴室洗澡。
它撲騰了一路,又蹬又叫,還試圖咬我。
我毫不理會,把它扔進浴室就關上了門,又倚着浴室門坐在地上,把頭埋進膝蓋裡。
良久沒聽到水聲。
我平複好心情,輕輕敲了兩下門,悶悶地問:“西裡斯,你真的出賣了詹姆和莉莉嗎?”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傻。
盡管阿尼馬格斯的存在讓人變成動物這件事不再匪夷所思,但他們數量過于稀少,本世紀隻有7個,就連麥格教授都是成年後才學會的,我沒有什麼理由去認為裡面的就是他。
如果不是,那才真是好笑,我對着一條流浪狗自作多情了一個晚上。
又安靜了很久,我沉不住氣,打開門,發現黑狗翻窗逃了。
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過來。我在原地呆站了一會,覺得這樣也好。要是他洗完澡出來,變成一個半裸連環殺人犯,我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
下半學期開學,霍格沃茨最大的新聞是哈利收到了一把火弩箭。
不知道是誰送的,故而現在這把掃帚被扣在盧平辦公室做檢查。
我撇撇嘴,全英國能買得起火弩箭還認識哈利的人屈指可數。
一個月後,更大的消息是哈利疑似違反校規溜去霍格莫德,被斯内普教授抓了個現行。
介于斯内普沒有證據,隻繳了一張見誰罵誰的羊皮紙,這張羊皮紙還被盧平收走了。
哈利的口供是他沒去,羊皮紙是羅恩從佐科笑話商店帶給他的。
憑我對他的了解——憑我對他基因的了解,我信他個鬼。
我上學的時候就有傳聞說詹姆他們做了一張标明密道,夜遊還能避開老師的地圖。我有次跟西裡斯夜遊的時候還親眼見過。
當然——他沒想拿給我看,我悄悄瞟到的。
我一直以為這張地圖随着他們畢業就被收繳或銷毀了,沒想到流傳至今。
我實在是沉不住氣了,為了今晚跟盧平搭檔巡夜,好問他地圖和阿尼馬格斯的事,我特地去跟斯内普換了班。
九點半,我提着魔杖去敲盧平辦公室的門。
盧平開門時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溫和的朝我笑:“怎麼了?克萊爾,還有半小時才到十點。”
我毫不客氣的問他:“你收走的地圖呢?”
盧平無辜的眨眨眼睛,笑眯眯地問我:“什麼地圖?話說回來,你本月的教學進度報告寫完了嗎?”
我啧了一聲。
我就知道這家夥切開是黑的。
騙騙不合群的斯萊特林還差不多,我們赫奇帕奇當年跟格蘭芬多關系多好,什麼秘密沒聽說過。
“你們做的那個能顯示密道的活點地圖。”我毫不客氣的說,“就癱在後面的桌子上,你剛才還在看它!”
盧平笑了笑,側過身讓我進來,領我走到地圖前——它現在是一張空白的,廢舊的羊皮紙。
我伸出魔杖點點紙面。
“顯出你的秘密。”
羊皮紙上墨水氤氲開,出現了一行字迹。
“月亮臉先生向懷特小姐緻意,并且請求她不要半夜打擾别人休息。”
我愣了一下,又點點羊皮紙,念到:“原型必現。”
“蟲尾巴先生向懷特小姐問好,并表示疑惑,為什麼一個麻瓜研究學教授要管黑魔法的事。”
我轉頭看向盧平,他随意倚在柱子上,揚起一邊眉毛,朝我露出一個“你看吧?”的表情。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叫月亮臉。”我沒好氣道。
我又揮了揮魔杖,猜了一句:“活點地圖?”
“尖頭叉子先生友好的向懷特小姐打招呼,好久不見,懷特小姐有白頭發和魚尾紋了。”
“大腳闆先生向懷特小姐道晚安,并補充一句,請回去把睡裙換下來再進陌生男性的辦公室。”
我捂着自己砰砰跳動的心髒,沉默着蹲下來。
沒什麼别的原因,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氣的。
…………
第二天,我清醒過來,覺得自己昨晚過于莽撞。
但我也有了不少收獲,我幾乎可以确信那張羊皮紙就是當時傳言裡的那張地圖。
波特他們上學時有點傻乎乎的,好好的名字不叫,喜歡互相稱呼外号,盧平是月亮臉,彼得·佩迪魯是蟲尾巴,詹姆是叉子——尖頭叉子,西裡斯是大腳闆。
我隻是需要一個口令。
盧平第二天早飯時端着草莓吐司來跟我道歉,一邊笑我的黑眼圈一邊小聲問我,就算那真的是張地圖,我為什麼一定要看。
“學生想看是因為他們想溜出城堡,你是個教授,想出去不就出去了。”
我停下手中切吐司的動作,轉頭看向他。
學生們嘈雜喧鬧,教授們在小聲讨論課程和考試安排,而盧平就站在我旁邊,一雙眼睛敏銳的盯着我,沒有笑意,更是一點都沒有他口中緻歉或閑聊的意思。
他在試探我。我想。
“我想看看西裡斯·布萊克在不在城堡裡。”我回答,“更想看看彼得·佩迪魯在不在。”
…………
我想過了。
假設西裡斯是個阿尼馬格斯。
如果他真的想殺了哈利,八月底在女貞路那次他完全可以動手。
他沒有,反而一路跟着藏在霍格沃茨,十月底專挑萬聖節晚宴、哈利不在的時候闖進格蘭芬多寝室,十一月跑來魁地奇場裡,跟一百個追殺自己的攝魂怪一起看比賽。
知道哈利的掃帚被打成了碎片,還特意買了一把火弩箭送他——到現在都沒檢查出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