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禮之徒。”西王母呵斥道。
她一動不動地端坐着,因為沒有必要畏懼。大殿中突然從四面八方湧出了士兵,士兵們穿着木甲,帶着青銅面具,手持青銅長戈向恺撒發起進攻。
文錦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這個時候的恺撒不僅是眼睛的顔色改變了,他突然暴露的極具攻擊性的一面更令文錦分外陌生。
但不管怎麼樣,這個詭異的地方,隻有他們兩個人才是一路人。文錦一咬牙,朝周穆王的方向撲過去。
她想得很明白,直接面對那些士兵她自己根本派不上用場,既然這個周天子打扮的人似乎是西王母重要的客人,那她就劫持他作為人質,也許會讓西王母投鼠忌器。
她一有了敵意,之前無視她的士兵們一下子也注意到了她。但這些人根本騰不開手,恺撒太危險了,十幾個人一起上都攔不住他,士兵們都奔向西王母的禦座前,層層護衛,試圖阻止恺撒。
大殿内兵荒馬亂,文錦擡手兩槍,放倒了保護周穆王的兩名士兵。周穆王拔出了劍,不等文錦開槍威懾就閃到了一根石柱後面。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他的反應确實很正确。
文錦繞着石柱去追周穆王,反正她有槍,對方卻沒有遠程裝備。她的想法已經變了,不要求無傷劫持人質,大不了開一槍在非要害的位置,先制服再說。
她也顧不得考慮這是不是真實的曆史,如果傷害疑似周穆王的目标會不會造成曆史的連鎖反應。總之先抓人。
他們在大殿裡繞着石柱周旋,文錦越是着急準頭越差,連續三次都空槍了。也許是因為在曆史上就以喜歡駕車到處亂跑出名,男人的身法相當靈活,走位敏捷。當年荊轲刺秦時的秦王繞柱走也不過如此了。
文錦想起自己身上子彈不多,有些焦急。
就在這時,文錦忽然聽見了一陣鈴铛聲。她心裡咯噔一下,往事的陰霾瞬間将她包圍。
她猛地轉頭看去,大殿中的護衛已經被放翻了一大半,其他人正在拼命阻止恺撒接近西王母。甚至選擇了一擁而上,不要命地撲過去,試圖用身體限制住恺撒的行動。而西王母旁邊,一位侍女正神情嚴肅地搖着一個青銅鈴铛,鈴铛聲在大殿中回蕩。
文錦的眼睛睜大了,類似的青銅鈴铛她在很多古墓中都遇到過,有些是在一些詭異的生物上,有些則幹脆充當着機關的作用,可以産生詭異的幻覺。
很快文錦的戒備有了答案,突然她聽到了一種很熟悉的聲音,蛇類在地面爬行時鱗片摩擦聲。果然,大量的蛇群被鈴铛聲召喚而來。有着之前給他們造成慘重傷亡的雙鱗巨蟒,也有大量劇毒的雞冠蛇。
文錦聽見當啷一聲,隻見周穆王也顧不得還有人追殺自己了,丢下劍就扒着石柱往上爬。他似乎很清楚,這些蛇群絕不會因為他賓客的身份而差别對待。
文錦學着他順着石柱爬上橫梁,這大殿至少有二十米高,委實高的離譜。下一秒她就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大的空間了,撲棱棱的振翅聲連綿不絕地傳來,無數隻鳥飛進了大殿。
是人面鳥!文錦認出了這種生物,它們的外形和長白山地底的詭異生物别無二緻,但體型遠遠要小得多。
文錦忍不住發散思維,莫非這就是長白山人面鳥的原始版本?然後她才想到一件不妙的事,這些兇殘的猛禽是會飛的!她現在還在橫梁上!
大部分人面鳥向恺撒飛去,文錦已經看不清他的身影,但就算這個人再怎麼強,應對這樣的集群攻擊也太難了。可她扒在橫梁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動作稍大就有摔下去的風險,偏偏還有鳥盯上了她和周穆王,根本幫不上忙。
大概是經曆多了,越是危急關頭文錦越是鎮定。她思維飛速運轉,這些蛇和鳥能夠被召喚過來攻擊敵人,一定有什麼東西在指揮它們。最可疑的就是那個鈴铛了。
可是蛇類一般都聽覺很差,隻對震動敏感,指揮蛇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這個時候也容不得多想,文錦雙手握槍,子彈不多,她必須用最穩妥的射擊方式,隻有一次機會。
“砰”地一聲,空氣跟着一震,子彈準确地命中了目标。文錦松了一口氣,果然,下一秒人面鳥開始亂飛。但看着看着,文錦又是一愣,這些鳥竟然在一隻隻地墜地。
隻見它們盤旋着,忽然身上爆出一簇簇血花,接着砰然墜地,仿佛空氣中正飛舞着無形的殺手。地面上不知何時已經鋪了一層鳥與蛇的身影。
文錦聽到了恺撒的聲音,男人吟誦着不知名的語言,憤怒而高亢。大殿中突然呼嘯起了風,淩厲的氣流爆射,人面鳥和雞冠蛇以凱撒為中心被吹飛了出去。它們像是被丢進了絞肉機,在抛飛的過程迅速支離破碎,空氣中綻放了無數朵血花,羽毛和鱗片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