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冷汗直流，身體如離弦之箭般向後躍去，他無意識進一步解放着自己的血統，暗青的鱗片刺破皮膚生長，此時他的身體素質再一次提升，一躍就是七八米，爆發的速度隻留下殘影。

即便如此，他依然是卡在千鈞一發的時機之際勉強避開了西王母的緻命一擊。

古龍轟然落地，沖擊降臨，地面震蕩破碎，如同遭遇山崩海嘯。

沖擊波以驚人的速度向四周擴散，仿佛是一道無形的牆壁，将周圍的空氣都擠壓得扭曲起來。路明非被氣浪沖擊得向後退去，身體幾乎無法站穩。

他根本無暇顧及恺撒的情況，因為古龍接着揮動了祂滿是骨刺的長尾。

震耳欲聾的爆鳴聲仿佛是天際間炸響的驚雷。攻擊突破音速，巨大的尾巴在空中隻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劇烈地切割空氣，甩向路明非。

在這種絕對的暴力面前，任何事物都如同薄紙一般不堪一擊。

路明非心跳猛地加速，血管裡仿佛有熾熱的岩漿在奔騰，肌肉瞬間緊繃，每一根肌肉纖維都像是被拉緊的弓弦——他在地面上用力一蹬，身體飛射而出，這一躍，竟然躍出了二十多米遠。此刻的他頭角峥嵘，完全化作了人類以外的姿态！

就在他躍出的瞬間，古龍的尾巴帶着毀滅性的力量從他剛剛站立的地方劃過，黑色的巨石在爆鳴聲中化為了齑粉。

塵土被卷起，形成一片不見天日塵霾，遮天蔽日。

落地瞬間，塵霾中亮起兩點鎏金，路明非先是本能警覺，随後又放松。從外貌是看不出來了，但這頭金發應該是恺撒沒錯。

古龍的甩尾是範圍攻擊，恺撒也包括在内。他以三度暴血之身，堪比純血龍族的身體素質與反應速度，閃過了這一擊，落點在路明非附近。

“老大，你沒事吧？”

恺撒居然還有自我意識，大概是因為暴血，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金屬質感：“你是誰？你認識我？”

路明非想起陳文錦的話——恺撒失憶了，連忙說：“是我，是我啊，路明非啊！”

路明非？那是失憶前自己刻在手臂上的名字之一。此時聽到對方的聲音，一絲熟悉感湧上心頭，男人脫口而出：“衰仔？”

“啥米啊？！！”

路明非瞬間破防，恺撒對他一直是鼓勵态度，開口閉口就是“你是學生會的精英”，“相信自己的潛力”，“你很優秀”，“你是我選擇的繼承人”……結果現在一失憶，潛意識的想法不僞裝了，“衰仔”張口就來。

太紮心了，路明非覺得自己簡直是被紮得體無完膚！

不等路明非反應，恺撒的低吼炸響在他耳邊：“左邊！”

路明非同時聽到了空氣摩擦的銳響。如同死神的鐮刀，龍揮動了自己的雙翼，狂風席卷，吹去遮蔽視野的塵埃。黑影忽然閃現，混血種幾乎是本能地翻滾閃避，隻聽見尖銳的爆鳴，地面随即震動。

如同鋼鐵荊棘的翼骨擦着路明非的身體深深切入地面，留下長長的溝壑。混血種穩住身形，反手甩出袖劍格開飛濺的碎石，石塊飛行的軌迹異常緩慢，但劍刃與石塊相撞時卻爆出刺眼的火星。

二十米外，恺撒單手撐地，銳利的指尖在地面上犁出三道深溝：“衰仔，死了沒？”

“不要叫我衰仔啊！”路明非一口氣梗在胸口。雖然某種程度上這是事實，但光明正大這麼叫我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你有辦法殺了她嗎？”恺撒繼續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