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玠順着她的動作看向雲浮腰間的玉牌,眼角一挑:“既然如此,小王謹遵陛下旨意。”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何生死簿和百鬼錄都沒有人皇的記載了嗎?”
“被上任天帝銷毀了。”
“什麼!?”
“你覺得神會隕落嗎?”
“這又是哪跟哪?”
“神是會隕落的。”
雲浮終于從崔玠跳躍的思維中摸出了一點線索:“你是說,上任天帝陛下的神隕與人皇之死有關?”
“通仙橋自創世之初就存在,這是天地孕育的神物,所以就連堂堂天神也不能将其銷毀,隻能耗盡神力将它收回。
如果當初沒有絕地通天,生死簿上隻會有人皇的生時,而不會出現他的陽壽期限,因為他注定是要成神的,天庭當年的所為,阻止了一個神明的誕生,在通仙橋被封印不久,生死簿上就出現了人皇的死期,這是整個上天庭的罪證,所以天庭不會容許它存在。”
“如果人皇當年不是壽終正寝,那他是怎麼死的?”
“上仙有多久沒有回人界了?”
“……”
“有多久沒有聽到人界的消息了?”
“……人界如今……是否……”
雲浮終究問不出口,有些事情,不用想都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僞仙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
“凡間的修仙界,已經與煉獄沒有什麼區别,靈氣早就已經幹涸,無論如何修行都不會有結果,所以要提升修為,隻有殘害同胞,吞噬他們的人魂或元神,而且隻能是吞噬修為高于自己之人的人魂才可以,這幾乎很難做到,但若這個修為高深的人是他們的親近之人,對他們毫無防備,那麼就很容易下手。”
“你,你是說,人皇他……他是……”
“他被自己的妻子殺害,然後被自己的族人分食的,無論肉~體,還是魂魄。”
雲浮倒抽一口涼氣,她簡直不敢想象當時的慘狀,而這一切都是上天庭的神仙造成的。
“……如此說來,這魂魄不可能是人皇的?”
既然魂魄已經被吞噬殆盡,又怎麼可能重現于世。
“人皇生前有二子一女,還有一個胞弟,魂魄應該是他們中的一人。”
“當初的生死簿隻來得及記錄人皇之死就被天帝毀了,其餘人的事,除了當時之人,誰也不知道真相如何。”
孽鏡台前的魂魄在石鏡前不住徘徊,茫然若失,可是它無論如何看,都不能從鏡中看見自己的模樣。
雲浮問崔玠:“冥王殿下也不能将之收服嗎?”
崔玠搖頭:“且不說我一靠近它就消失,即使它不消失,它身上的神力也會将我灼傷。”
“這麼說來,此魂應該是地魂與靈慧、力二魄相合?”
崔玠贊道:“雲浮上仙竟對人魂也了如指掌。”
雲浮也是這幾日在天書閣查閱典籍才知道的,魂主形,魄主精神,其中靈慧之魄主意識,力魄主力量。若是三魂七魄不穩,天魂逃逸天界,地魂落入冥界,人魂則依然在凡間徘徊。
此魂已經有了人形,且有尋找自我的意識,且有反噬之能,所以應該有了靈慧和力二魄。
若這種思路是對的話,那麼其餘魂魄應該會出現在天界和人界。
但當務之急是如何收回冥府的這抹人魂。
雲浮試着朝孽鏡台走去,她用法術隐了行迹,小心地朝着人魂靠近,一步一步。
就在她離魂魄隻有幾步遠的時候,那團淡金色的霧突然轉過頭來“看”着她,被一個沒有實體,如霧氣一般的魂魄如此看着,雲浮有些頭皮發麻,她已經用術法隐藏了氣息,然而就算是這樣魂魄都能準确地發現她的位置。
果然,那魂魄定定“盯”了她幾息後,就像煙霧一般淡淡散開,徹底消失仿佛不存在一樣。
這是連她都對付不了的魂魄。
“其實若能得到一種法寶,想要收了此魂也不難。”
雲浮問:“什麼法寶?”
崔玠道:“此寶名喚陰陽鏡,若以陰面照人,則可使人落魂,若以陽面照人,則可收服人魂,若是用陰陽鏡一試,或可将此魂收走。”
陰陽鏡。
雲浮聽說過這個法寶,據說是混沌初開之時的某位上神煉制,一直放在上天庭的藏寶閣中,隻是五百年前魔神玄晖叛逃離開天界時,從天界帶走了大量法寶,其中就有陰陽鏡。
也就是說,陰陽鏡在魔神玄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