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還認出了幾個熟人,正是告訴她琳琅閣怎麼走的幾人,而那幾人也正看着他們這邊,眼神頗多挑剔打量。
雲浮和珑淵不為所動,眼見菜吃完了,酒也喝完了,消息也打聽的差不多了,起身要走。
玄天宗的人先動了。
之前那個相貌周正的男子走過來,朝着他們略微一抱拳,道:“二位道友,在下姓徐,單名一個彥字,是玄天宗的外門弟子,相逢既是有緣,二位對祭典感興趣,我們恰巧知道一些,而我們也想知道一些關外的事,不知二位可否賞臉與我們師兄弟互陳所見?”
雲浮對琳琅閣的那場拍賣還有些印象,當時拍賣師宣布玄天宗拍得靈石的時候,雲浮轉頭看了一眼,雖然雅間有珠簾相隔,看不清容貌,但雲浮還是發現雅間内坐的幾人黑袍廣袖,衣襟和袖擺有金線所繡紋飾,腰帶上似有徽記,隻是沒看清是什麼。
而眼前幾人然同樣穿着黑衣,通身卻無一絲紋飾,想來地位的确不怎麼高。
雲浮想到珑淵性子有些冷清,不會喜歡與外人相處,本想要拒絕,忽然聽珑淵開口道:“好,有勞徐公子。”
雲浮有些驚訝地看向珑淵,珑淵向她微微颔首。
反倒是姓徐男子的有些愣住了,這位公子容貌出色,如瓊枝玉樹,連聲音都清泠悅耳,如玉振金聲,透着一股尊貴高雅。
他直覺此二人一定來曆不凡。
面館地方不大,且人來人往有些嘈雜,雲浮想了想,幹脆道:“能與貴派相識,是我和師兄的榮幸,不如我們另選一個清淨之地,由我做東,請幾位道友一同品茗,如何?”
徐彥微微笑道:“仙子好意我們心領了,玄天宗在上京郊外另有一處山門,還算清淨,如果二位信得過,不妨去我玄天宗做客。”
原來他們打得是這個主意,不知是什麼原因讓玄天宗盯上了他們。
不過這也正和她意,方才那個小二說,隻有有身份的修士才能進入皇宮,既然玄天宗主動湊了上來,到時候可以想法子利用玄天宗混進宮去。
珑淵對上天庭說的是來昆侖修行,所以他們在人間的時候封印了身上的仙氣,将法力壓制到凡人修士的元嬰期,為的就是不漏行藏,但這也意味着他們不能在人間随意使用法術,很多事情會變得非常不便,如果可以背靠玄天宗,能省很多麻煩。
果然珑淵心中也是如此想,他從容起身,對徐彥道:“承君厚意,不敢辭也。”
徐彥滿意地折返與幾個同門商量。
其中一人道:“徐師兄,不過兩個散修,何必費心去和他們套近乎,還請他們去我們宗門?”
說話的正是之前嫌棄雲浮沒見識的方臉男,名叫趙如風。
徐彥卻道:“你看他們後面那桌坐的可是琳琅閣的人,以琳琅閣一貫的做派,若這兩人的東西是罕見的寶貝,絕對走不出琳琅閣,他們去了一趟琳琅閣就讓對方如此興師動衆又無比忌憚……而我從始至終都無法探出對方是什麼修為,可見此二人絕不是簡單的散修,與之結交,若是能得到他們此次帶來的法寶,或是想辦法讓此二人為玄天宗所用,不管哪一種,與我們而言都隻有好處。”
另一個弟子皺眉:“他們既然已經被琳琅閣盯上了,我們玄天宗再插手豈不是不妙?”
徐彥道:“琳琅閣雖然背靠皇室,背景深厚,但我們掌門可是元嬰期,玄天宗什麼時候畏懼過聖皇。”
這廂珑淵和雲浮也自由盤算,于是一行人各懷心思地湊到了一塊兒。
因為還在城中,人多眼雜,幾人打算先步行出城,然後再禦劍前往玄天宗。
一路上彼此互通姓名之後,徐彥問雲浮:“所以林姑娘和林公子也是親生兄妹?”
雲浮一邊斜眼瞄珑淵,一邊支支吾吾道:“嗯……我們都是孤兒,隻因師傅姓林,所以都随了師傅的姓。”
珑淵面容平靜,對雲浮的說辭沒有任何反應,在外人看來就是默認了雲浮的話。
而雲浮覺得來了凡間之後,珑淵似乎特别喜歡看她編瞎話。
雲浮怕徐彥再問出什麼又要她胡扯的問題,連忙搶先道:“我們師兄妹二人從關外回來,對大禹修仙界很多事情都不了解,還要向徐公子請教。”
“不知仙子想問什麼?”
“恕我冒昧,敢問徐公子如今是何修為?”
徐彥還未說話,一旁的徐如風就自豪道:“我們徐師兄資質過人,上過月剛剛築基,宗門的徐長老已經決定收師兄為内門弟子,等過了祭典,回到沫邑,就正式舉行收徒儀式了!”
徐彥含笑不語,神情中卻帶了點自豪,道:“都是師父教的好。”
難怪徐彥作為一個外門弟子,竟然敢擅自做主将他們帶回玄天宗,原來背後還有這層關系。
雲浮:“……哇,好厲害。”
珑淵偏頭看了雲浮一眼,雲浮莫名其妙,剛想問怎麼了,珑淵已經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