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顧紀繁的鬧鐘準時響起，莫賀與當然是被吵醒了，顧紀繁也醒了，還好沒讓莫賀與叫他。

“你也起了。”顧紀繁第一次起這麼早，嗓音還迷迷糊糊的。

莫賀與雖然本來就起得早，但和被吵醒相比還是不同的，起床氣是沒有，但是說話依舊迷糊，“起來了。”

顧紀繁心裡可念着自己今天的大事，在床上掙紮了幾分鐘就起來了，但說勤快還是莫賀與更勤快一點，這會兒，莫賀與已經用涼水沖了臉，徹底清醒，在準備早飯的食材了。

“你怎麼不多睡會兒？”顧紀繁打着哈欠，手裡的格子外套搭在一邊的肩膀上，清早的氣溫依舊不冷，于是，顧紀繁把外套胡亂系在腰間，走到飯桌前一屁股坐下，開始像要變異一樣做伸展運動。

“想吃什麼？”莫賀與拿出來一堆菜，對着沒有任何速食的冰箱犯難。

顧紀繁也撇見冰箱裡的生肉、蔬菜，想想都覺得麻煩，站起來就要拉着莫賀與往外面走，“走走走，咱出去吃。”

莫賀與自然是不願意，“出去了，莫汪汪和顧小莫怎麼辦？”

“餓死它們。”

就快把人拉到門口了，顧紀繁突然覺得身邊的空氣涼嗖嗖的，轉頭就看到莫賀與一臉哀怨，于是連忙改口，“哎呀，不是買得有貓糧嗎？先給他們倆盛一碗。”

莫賀與歎了口氣——這個人養兒子跟鬧着玩兒一樣。

無奈，莫賀與隻好按照顧紀繁說的方法做，但是想到莫汪汪那個吃飯速度，要是兩個兒子的飯碗都放在客廳，那顧小莫的飯肯定不保，于是，莫賀與輕手輕腳的把顧小莫它的飯碗都放進卧室裡，添好糧，莫賀與把卧室門虛掩上，怕顧小莫笨到一把把門關上還在門縫裡夾了一件衣服。

這下萬無一失了。

這個點兒開門的店鋪不多，但小攤販很泛濫。

顧紀繁買了兩根油條，特地給莫賀與多帶了一個包子。顧紀繁先把油條藏了起來，把裝着包子的小袋子遞給莫賀與。

包子所承載的回憶并不是那麼美好，畢竟欠款裡可就包含着包子錢，莫賀與顯然是不想要的，“為什麼不和你買一樣的？”

莫賀與還是接過來了——萬一他就買了這個，不要豈不是沒飯吃？

“因為，某個人貌似還沒吃過包子。”顧紀繁回想起剛遇見的時候，莫賀與連菜包子也要分給顧小莫沾粥吃，而自己，偷饅頭不成，還被打了一頓。

莫賀與:“……不許提。”

莫賀與咬了一口包子，出乎意料，這個包子皮薄餡大，餡肉還流出湯汁，味道也出奇的好，一點也不膩。

莫賀與的表情随着心情點點變化，顧紀繁察覺到莫賀與那一點點對食物的滿意，心想不愧是五塊錢的包子，貴有貴的道理。

等莫賀與差不多快吃完了，顧紀繁才拿出油條，還提醒道:“要是不想吃就不吃，咱再去吃别的。”

但莫賀與是個不會浪費糧食的好孩子，油條他自然是不嫌棄，于是邊吃邊和顧紀繁一起走。

顧紀繁朝着安全區門口走去，這個天氣亮得早，遠處的水面已經開始泛起亮光。

莫賀與吃完油條，安靜的站在顧紀繁的旁邊，和他一樣看向水面，能察覺到太陽正在一點點升起，天色也越來越亮了。

可太陽升起也需要時間。

“看來今天是等不到和你一起看的日出了。”顧紀繁突然說。

難怪一直站在這裡，原來是要看日出。

“你就吃了一根油條，能吃飽嗎？”

莫賀與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可顧紀繁卻笑了。此時，安全區開門，顧紀繁該走了。

顧紀繁轉身面對着莫賀與，低身下來恰好可以和他低語，“我要走了，日出應該快了，你幫我看。”

莫賀與應了一聲，算是答應。

随後，顧紀繁和一衆小商小販一起擠進安全區。

顧紀繁趕到警管局的時候，警管局隻亮了兩盞燈，一盞在警管局裡面，應該是值班的警管，另外一盞在門口，是保安室。

“這麼早就來了，老田這也太敬業了吧。”顧紀繁邊自語邊跑到保安室門口敲了敲門。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得田小軍立馬關閉了電腦界面，雖然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但摸魚還是會心慌。田小軍打開門，看到外面的人不是警管這才松了口氣，“是你啊，先進來坐坐吧，還沒上班。”

顧紀繁并沒有客氣，進到保安室裡，保安室裡沒有多餘的凳子，田小軍讓他随便坐，于是他就坐在了床沿上。

昨天沒有來得及細看保安室，現在有了機會，顧紀繁環顧四周，保安室并不複雜，一張床，一套桌椅，桌子上擺着電腦，在窗戶邊還有一套設施，顧紀繁還猜不出用途。

“顧紀繁是吧？”田小軍叫到。

“是。”

田小軍示意他過去。

顧紀繁走到電腦前，電腦上顯示的是各個警管的資料，包括照片、編号等一系列能證明身份的資料，按照姓氏排列，都處于未通過的狀态。

“雖然說你還沒通過檢查，但估計也差不多了，先給你介紹一下每天的第一份工作。”

·早上五點，安全區開門，所有警管必須在六點之前進入警管局，遲到登記。

·每位警管必須通過健康檢驗和身份檢驗，不通過和不配合者不得入内，并且立即報告上級。

·安保人員一但出現包庇、消極怠工等行為，立即采取強制措施。

“大緻就是這樣，馬上就會有警管來，你要是來工作了，那應該前後門都會開，兩邊規矩是一樣的。”田小軍坐到電腦前，點開了為首警管安芸，“假設是這個警管來，門口的機器會同時檢測到體溫和是否攜帶危險物品。”田小軍指了指警管局大門，那裡有一個金屬門，“體溫正常和沒有攜帶危險的人才能進行下一步，身份核對，照片和編号需要人為核對，這兩項過了，那基本就沒有什麼問題了，但還是要對照電腦上的身份信息核對工作牌，沒有工作牌的要登記等該單位組長來确認，然後才能通行。”

顧紀繁聽得認真，但心裡不禁冒出一點疑惑——所有的人為工作幾乎都可以通過人工智能完成，為什麼還非要任用可能會撒謊的人工。

顧紀繁想，可能是想讓人覺得，這種打打殺殺的世界裡還有存在的溫存吧。

很快，警管局的人陸陸續續來報道，顧紀繁在旁邊看着田小軍工作。

任洲來的時間不算太早，幾乎是卡點，看到顧紀繁的時候，任洲眼裡閃過些許欣慰，通過檢查後，任洲叫走了他。

“诶，老田，安芸來了沒？”任洲問到。

田小軍立馬核對了電腦，在已通過名單裡找到了安芸，“已經到了。”

任洲點點頭，進入警管局示意顧紀繁跟上。

任洲帶着顧紀繁來到了安芸的辦公室。

顧紀繁不敢表現出對未知事物的好奇，盡管這是人之常情，但他覺得，警管局作安全區的核心，肯定是不能随便被展示的，所以一路上他要麼低頭看路，要麼目視前方看着任警管的後腦勺，直到來到安芸的辦公室。